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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就这般过了数日。
那一日,为乔家军的去向作了细致安排的乔英淇,接过婢女递过来的茶碗时才发现,那个像尾巴一样跟在身后的赵瀚霆今日竟是没有来。
“后来呢?”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忽视心里的难受感,轻声问。
“后来?”谦王妃的声音有些暗哑。
“后来,你外祖父为救太.祖皇帝而战死了,你两位舅舅和两们表兄亦相继阵亡,乔家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大打击,你外祖母本就身子不好,听闻噩耗后几乎崩溃。英淇一个姑娘家忍着悲痛,又要安慰母亲,又要照顾弟弟,还要撑着整个乔府。”她轻轻拭了拭眼角泪水。
祖孙五人一日之间先后阵亡,往日威名赫赫的乔家可谓遭了重创。一意孤行而中了敌军埋伏的太.祖皇帝赵重鹏,无论日后他有怎样大的丰功伟绩,午夜梦回时都永远无法忘记,因他一个错误决定而丢了性命的乔家祖孙,这份悔疚感足足伴了他整整一生!
父兄侄儿逝去,母亲又倒下,弟弟年纪尚幼,乔家所有的一切便压在了乔英淇肩上,她甚至连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的时间都没有。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怔住了,还是乔英淇先反应过来,咬着唇望了他一会,随即一跺脚恨恨地道,“谁稀罕你同情!”
言毕,转身快步离开了,只剩下赵瀚霆微张着嘴怔在原地,片刻之后,才懊恼地拍了拍脑门。
他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说起这些混话来?女子的亲事又岂能轻易道于人前!
“锦囊?”赵弘佑自言自语,脑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母后去后的那一年,有一晚父皇喝得酩酊大醉,口中直喃喃不止,“锦囊、锦囊,原来是她,竟是她……我早该想到的,除了她还会有谁,还能有谁?”
“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寻一位能与他比肩的聪敏女子,哼,到头来还不是被矫揉造作的勾了魂魄!”谦王妃恨道。
赵瀚霆望着她急剧消瘦的身影,心中又酸又难受,他父亲的失误可谓是毁了整个乔家,所酿下的苦果,悉数让这年轻的女子吞了下去。
“无论再怎么忙,你都要好好保重自己,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伯母及峥儿想想,他们是绝不能离了你的!”望着那个自今早到如今均没有歇息半刻的瘦弱女子,赵瀚霆再忍不住上前哑声劝道。
“我有分寸!”有些沙哑又极为冷淡的声音。
赵瀚霆呼吸一滞,明白她心中对赵家人到底是有怨的。嘴唇动了动,却再说不出劝慰之话,只能沉默地跟在她身边,在她渴了的时候默默地递上茶盅,累了的时候搬来椅子。
期间乔英淇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并不多作干涉,他递的茶她喝,他送上的椅子她也坐,却不与他说半句话。
“……不是的,父皇误会了。皇伯母,你可记得母后的锦囊是让何人送去的?”赵弘佑先是低低地说了句,随即抬眸问。
“误会?”谦王妃蹙眉,只一会的功夫猛然醒悟,“是了,定又是那庄馥妍!定是她又耍了下作手段,将英淇的心血占了去!”
不过须臾她又冷笑道,“三番四次被那贱人欺骗,可见色令智昏仍是极有道理的!”
赵弘佑低着头沉默不语,父皇本就对那庄馥妍另眼相看,庄馥妍拿着锦囊给他时,只稍稍提一句锦囊中是什么东西便可,根本不用说其他,父皇便自然而然地认为是她给自己的。
她说谎了吗?没有!她只是没有明言相告,便是他日事发,也没人能指责她什么。行为上的暗示远比言语上的欺骗更容易迷惑人,那位庄馥妍想来深谙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