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2 / 6页）

车子失去最后一点平衡，滚落下悬崖，金属与峭壁摩擦碰撞的声音一直持续。伊藤良一整个身体垂直悬在崖下，脚下踩空，他仰着头看一眼这个女人。

绵绵细雨有如针织的网，却网不住这个男人，和他驾驶的车。

“你们好兴致……”伊藤咔着喉间的血嗫嚅，说话又像叹息。雏似乎也不想帮忙，虽不再让丹尼的吻继续，却也没有要上前帮伊藤一把的意思。

副驾驶位的司机愕然瞪大着眼，不敢出声。

丹尼头靠着雏的额角，眯着眼看伊藤良一险中求生的狼狈样子，轻松惬意有如看戏，心情甚佳，额头轻轻摩挲雏太阳穴上的细滑肌肤。

伊藤胸口上还横陈着这个女人的膝盖，呼吸都困难，想笑也笑不出。

伊藤上身倚靠着路面，慢慢爬出来。

丹尼正松开捂住伤口的掌心。鲜血流了满手，甚至从指缝间滴下。

电光火石间，一辆一直蛰伏在暗处等候的车子，突然斜刺里冲出来，拦腰撞向他们。

雏哑然，“你——”脚步回转，她奔回去他身边，顾不得其他，只低头检查他的伤口。

忽然——“砰——！”

“疼不疼？”

雏只想苦笑。他说这话太不合时宜。临危不乱么？

就在他即将逃出生天时，悬崖终于再经受不住车子和人的双重压力，石块松动，石面皲裂，陡然间“哗啦——”一声，整片石块脱离山崖，卷着沙土一道滚下山崖。

车里面其他人都没有回话。

车身的另三分之一眼看也要随之坠落，雏惶然狂奔过去，险险捉住伊藤胳膊。

“这座桥也算旧金山一景，你之前总是不愿出门，等会记得要好好观赏。”

金门大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车子迅速滑下一段陡坡，丹尼估摸着大概再行驶两分钟就能上桥。

她抬头，问了个蠢问题，他不回答，见她眉心紧蹙，他心情大好，低头吻她的唇。很轻很轻，淡如春风。

可是，都已经走到这一步，没有人会回头。

悬崖的这一侧，车子又往山崖滑落几分，土壤松动的声音越发清晰明了，伊藤凭己力爬出车门，头一探出，就看到这一对男女的缱绻。

黎明前的最后一点温度屯聚在半空中，形成漫天的雾气。如果回头，能够隐隐约约的回望整个如同海市蜃楼的旧金山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