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本是同林鸟(第2 / 5页)
绮年听见动静,一步跨到窗口,冲着外头喊了一声:“安静!”立夏等人听见她的声音,才放下心来又退了出去。
绮年回过身来,恭恭敬敬对着昀郡王道:“其实方才儿媳一路进来,心里也是怕的。”
“你怕什么?”昀郡王深深地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
“怕父王替世子休了儿媳,更怕前朝张学士之女的冤案重现。”绮年直言不讳。张学士之女的冤案,在前朝时颇有些争议。大学士张仿之女嫁人后,其夫疑其与人私通,且有自承为奸夫者。衙门欲问此案,将提张氏女上堂。张仿谓张家无立于公堂之女,竟叫妻子亲自送了一包带毒的
点心去,让女儿“暴毙”了。其后有司衙门到底问出了这是一桩冤案,为张氏女平反,且向礼部请立节烈牌坊,可张氏女到底是已经香消玉殒,不可能知道身后荣耀了。
“是世子留下的几名侍卫,见儿媳头一次到外书房来,恐走错了路,护送儿媳过来的。”
昀郡王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是么?我倒不知从内院走到书房来也会走错路的。”
绮年微一低头:“是儿媳愚钝。”
“愚钝?”昀郡王将手中信掷到案子上,“你能破解被人用御赐酒器栽赃的谜局,还说什么愚钝?那些人——难道是怕本王会害死你不成?”
绮年镇静地说:“他们并不敢如此猜想,只是儿媳胆小,又被外头的事吓慌了,一时失了分寸。”
昀郡王冷冷道:“原来之前你们为了那风尘女子争吵,竟然也全是假的!周氏,你们将父母长辈置于何地?”
绮年躬身道:“胭脂之事,乃因事关机要,世子不敢妄对人言,恐令皇上觉得世子不能保守秘密。至于世子请父王保全儿媳,正是因世子信任父王之故,否则又怎会觉得致信于父王有用呢?”
“一派胡言!”昀郡王用力拍了一下空荡荡的案子,“倘若他当真信任本王,又何必来这封信,更何必以终身不娶来胁迫本王!”
绮年沉默片刻,轻声道:“想来世子也是怕的。”
“怕什么?”昀郡王按在桌边上的手青筋暴露,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你也怕我杀你?”昀郡王盯着她,眼神里忽然露出几分疲惫之色,将那封信掷给绮年,“你自己看罢。”
信纸飘落在地上,绮年还没捡起来,就认出那上头是赵燕恒的字迹,只是写得十分潦草,像是急切之间所书,越到后头越是用力,那字迹满纸飘飞,像是要将薄薄一张宣纸写破了一般。绮年估摸着这是飞鸽传书。胭脂出事的第二天,她就把已经了解到的情况统统写在信上发了出去,算算现在拿到回信,只可能是飞鸽传回来的。拿起来,因为是信鸽带回来的,自然只有小小一条,上面的
字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完的,却看得她眼眶微微有些酸胀。昀郡王自嘲一样地笑了笑:“看看他说的是什么?‘设若周氏不幸,儿将终身不复娶也’!难不成我在你们眼中,就是这样一个不辨是非的糊涂人么?”突然一展手臂,将几案上所有的东西都挥到地下,一阵噼
哩啪啦的大响。
外头众人皆惊,立夏等人全都急了,抬脚就要冲进去,书房里值日的侍卫自然不能放他们进去,顿时推挤成一团,险些要拔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