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4 / 4页）

“你去找她做什么？啊？”

“藤丽？”

大雪纷飞的一天。

男人犹疑的目光，在孩子脸上逡巡片刻，继而拧眉看向身旁的女子。

外面的世界，有人在玩耍，嬉笑奔跑，她出不去，爸爸把门锁了，紧闭的门扉，她在里面。

“她……”女人哽咽一字，却没再说下去，低下头，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身后，是紧随而出的两个大人。

按下灯擎，“啪嗒”一声，她的视野立时陷入一片橘色的淡光中。她蒙着被子，只露出眼睛，看着光晕中的男人。

陈洛抬起脑袋，看着倏尔变得局促不安的女人。

爸爸依旧很晚回来，屋外开锁的声音惊动了她，她在黑暗中睁开眼，门外低低咆哮而进的风吹乱她的鬓发。她紧一紧被角，在被子里瑟缩成一团，还是冷。

“妈妈。”这次，她的声音小了很多，带着胆怯带着惶恐，眼睛泛起易碎的光。

幼小的她爬到椅子上，透过四格窗，看房檐上垂挂的冰柱。透明的冰晶，在没有暖意的日头下，折射出缤纷的光，缓慢的融化。

她被送回了家。迎接她的，细长藤条，拳打脚踢。

哦不，那时候的她还叫陈洛。

男人一脚踢在她胫骨上。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

允洛的寒假，似乎总是这样度过。

有所希冀的日子，悲戚又幸福。

允圣熙想到了同桌的女孩总是抱在怀里的那个娃娃。

四合院里住了几户人家，东厢的独居老人总给她送吃的。老人是湖南人，做的菜麻辣可口，每次她做完作业，就会趴到窗旁，看看老人做饭了没有，直到炊烟袅袅升起，天天如此。

玻璃的眼珠，破碎的光；长长的、一碰就会轻轻颤抖的睫毛；枯黄的头发，白的脸孔，尖下巴，大大的头，瘦小的身体，不成比例。

房里摆设很简单，外间的中央是一张圆桌，角落的那张木床属于她，书牍和案几紧挨着床，而里间，是爸爸的床，两张床用衣柜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