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别传 第二章（第2 / 5页）

但一击之后，他不禁更为惶急，原来这船舱本是一条条宽约尺许的木板制成的，此刻被他这一击，又散成原先的样子，甚至更加零落，又怎能在海面上载得起人？

此刻海水已渐没他的膝盖，他惶急地四下搜索，这间舱房里，除了桌椅之外，就别无巨大的木板，而且那正中的八仙桌的桌面上还嵌着一块云石板，在水中可根本浮不起来。

他不禁矍然大惊，唰地一个箭步掠出舱外，目光四扫，却见甲板上空荡荡，连一条人影都没有。

他更急，转身掠到窗口，外面的甲板根本已看不见了，他心慌意乱，手掌一紧，竟将窗框都抓得全裂碎了。

突的，他从沉思之中倏然惊醒，因为他听到一连串的噗通之声，这种声音毋庸辨别，入耳便知是人们跳入水中时所发出的声音。

但这却让他心中一动：“这船舱不都是木头做的吗？”

这种类似的经历，他以前也有过一次，只是那时候他身侧还有着方少堃，还有着金梅龄，他心中也正为着一些强烈的爱恨情感充满着。

他惊怒、惶急，站在船舷旁，他再一次落入无助的黑暗之中。

而此刻天地茫茫，却只有他一人，正濒临着死亡的边缘。这时，他才真正地体验到那种无助的绝望和空虚的感觉。

他所置身的这艘船，此刻已因无人操舵，再加上风帆被自己所断，只是在海中缓缓地打着转。

他知道不出片刻，船便全沉，而且沉船的位置不是两侧见岸的长江，而是四望无际的东海。

其实他的判断也并无错误，错误的只是冥冥中的安排罢了，若他方才是获救于另一艘船上，那么岂非一切妥当？

赶紧后退一步，双掌聚满真力，唰地朝船舱猛击了过去！

此刻，他全心沉浸于往事的回忆之中，除了不时向窗口的阳光投视一眼，借以辨明这船行驶的方向之外，他竟全然没有了警惕，就连另一个黄衫汉子悄悄退出舱外去，他竟也未曾在意。

只听哗然一声，这以最上好坚木做成的船舱之壁，被他这一掌击得片片散落了。

同时，更严重的是他千思万虑，觉得这些海盗们理应不会弃船而走，因为那是绝对不值得的；但是他却不知道，他此刻所置身的这艘船，方才曾经和无恨生的那艘极其精巧的三桅船猛烈地撞了一下，此刻不但船头破裂，船身也有了一些裂隙，根本已是一条接近沉没的废船了，于是他的一切判断，便得因之而改观。

他惶恐地大骂着，但他毫无水性，自然无法跳下水里将这些他骂为“蠢才”的汉子一个个抓回来，也更不能飞越这三十余丈的海面，掠到另一艘船上去。

水声，他听得愈发清晰了，奇怪的是，在这一瞬间，他求生的欲望远超过其他一切情感，除了“怎样才能活下去？”之外，其他的一些问题，此刻他看来都是无足轻重的了。

此刻，他心中惊怒之中又大为诧异！他不明了这些海盗们何以会因着不愿多绕些路送他到长江口，而情愿弃船而去。

舱中的桌椅全都漂了起来，他想到数日前长江中流沉船的那回事，心中极快地掠过一个念头，那就是他首先得找一块木板，而这木板又必须大得足以在海面上载住他的身躯。

他更惊，极快地挪动身形掠至船舷，却见碧绿的海水中人头涌现，正朝着距此约莫三十丈外的另一艘船上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