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木子戏(第1 / 4页)
姬峘道:“愿闻其详。”
“因为我无需用眼去看,而是用心在看。”
姬峘咦道:“用心?可是看不到敌人,又如何对敌?”
这戏题不过寥寥数十行,待姬峘念完,曹瞎子才也抽了两口烟,道:“你去车上把我的罗盘取来,我来唱,你来操纵。”
姬峘却是疑惑道:“可是…你能看见吗。”
花儿从车上取出了那八相卦罗盘,道:“小哥哥,你有所不知,曹老伯虽看不见,但是他的鼻子和耳朵却是很好的,连我悄悄走近他都能听见呢。”
曹瞎子道:“那是你学艺不精,若是你师傅来,她若是不想让人发现她来过,那是谁也别想知道。”
花儿吐了吐舌头道:“莫非你也被师傅捉弄过?嘻嘻!”
姬峘在陋街的一路上便已听花儿提过,曹瞎子最擅长的,便是演绎神话故事,这是木子戏中最难却也是最简单的戏,难便是难在神话故事中出现的均是神与魔等妖魔鬼怪,寻常人轻易是见不到的,难以演到惟妙惟肖。最简单的也因为均是神魔鬼怪,人物极少,所以对唱词要求不高,唱词是木子戏三技之中最难的技艺,这需要有一定阅历的艺匠才可唱好。
姬峘仿佛又一次回到了首阳山,只是那山已不是那时云淡风轻,百鸟争鸣之地。那空中,是黑云压境,雷雨交加;那地上,是地动山摇,水火交错。
首阳山其时还是一座尖入云顶的高山,据说便是经过此战之后,被削去了峰顶,露出了火德星君的洞府,他一怒之下,引出地底之熔火,企图与真武大帝及他手下电母和**婆婆对抗,结果便是因为火德星君将电母朱十娘的裙摆烧破了那么一点点,这首阳山就被震怒中的电母一记雷劈又矮上了三分,所以便变成了今日这个样子,而电母朱十娘与火德星君谢仕爃也因这一战结下了不解之缘……
一幕戏虽只短短一个时辰,但是一幕好戏确是能让人好好回味个十天半月,只有不谙世事的小孩儿,才会在戏后揪着摆戏讲故事之人问个究竟,曹瞎子每次都只嘿嘿一笑道:“欲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
待屏退了孩子们,将戏具收回小车之上,曹瞎子才缓缓坐在车沿,淘上半碗清水,滴上一滴烧酒,掏出一个烟袋,取出一管水烟筒,吧嗒吧嗒的抽起烟来,晒着太阳,喝着清酒,哼着歌儿,却也惬然。
曹瞎子哼了一声,接过罗盘,缓缓的摩挲着盘面,道:“那武院三老的考验我也有所听闻,你既已拿到这张戏题,足见你甲人操纵技艺还尚可,我问你,你是如何通过这个罗盘来操纵甲人的?”
姬峘挠挠头道:“如果要往细里说,那需要说到《工甲术》的方方面面,说一天也说不完,但就这罗盘而言,我只知道心随意动……”
曹瞎子却是意外的道:“噢,这么说你并不会那奴甲之术?”
“是,我还是到这昆吾来的这几月,才知道原来操纵甲人还有这么多种的武术套路。”
“哼!这八相卦罗盘变化万千,又岂是那区区几个套路便能演化过来的?那奴甲术,不学也罢。你可知道,我为何虽眼看不见,但却能通过这罗盘演出这么多故事么?”
也许是感觉到姬峘和花儿的靠近,曹瞎子将怀中的水烟筒搁在一旁,道:“你这小子,是想学这戏法么?”
姬峘愣了一下,道:“老道仕的木子戏法是出神入化,小子是十分佩服的,只是近日武院里的老师布下一道考验竟是一道戏题,所以便想找一位木子戏匠师为我解惑,若是老道仕能为小子指点一二,小子是感激不尽。”
“别一口一个道仕的,我虽穿的是道服,可还不是修道之人,你是武院的学生?出这道戏题的,想必是那‘三老’之一,哼!不吃教训的三个老头,也不想想他们今日之下场是拜谁所赐,也罢,你便念与我听听吧。”
姬峘便从怀里取出抄录有戏题的草纸念了起来。
当曹瞎子听到这讲的是贤王终古的故事时,哼了一声,道:“倒也是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