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无处可逃(第2 / 3页)
杨乐天不妨直接问了出来:“你说不死星君就是唤雨楼的楼主,那么可知道他的底细?”
提到此处,许慕白的眸子倏地凝聚,缓缓道:“那个不死星君传说可以不死不伤、百毒不侵,他头上总是戴着一个美玉雕琢的面具,没有人见过面具背后的那张脸,或者说见过的人都死了。不过,我知道是他,一定是他!”许慕白面如红布,那恨欲的怒火在眸子里熊熊燃烧,吐出了心中积怨已久的名字:“吴阴天。”
“是他?”杨乐天一怔,疑惑的眸中变幻着神采,是复杂的,又是无奈的。他又想到了飞鸟,假如吴阴天真是那个不死星君,难道义弟在唤雨楼办事,是出于手足之情?
“唉,我杀不了他,我没本事,没本事啊……”许慕白垂下了头,狠狠地用拳头向桌上的瓷杯砸去。他砸碎了瓷杯,又自虐般地在那些碎片上挥舞拳头,任尖锐的碎片和着血、刺进肉里。
“够了!”杨乐天惊雷似地吼了一声,飞快地出手按住那只拳头,“你这样做也是没用的,只是伤害自己罢了。”
“哼,原本以为你那个义弟是什么善良之辈,原来也不过是利字当头,人性脆弱得像一片窗户纸。”许慕白拿起杨乐天喝剩的半杯茶水倒入口中,当烈酒似地咽下,冷笑一声:“飞鸟现在是唤雨楼的二楼主,享福得很。”
“唤雨楼?是江湖中新起的势力么?”琳儿抢过话来问,而她对面的杨乐天一声不哼,高高耸起了眉。
“不止是新起,还是江湖中第一大的邪派组织,取代了原来天神教的地位。这次我才看清楚,什么叫真正的邪魔外道。”
刀客说到此处,目眦欲裂,眼白出圈着如霞光一样的颜色,也不管那两人的反应,自顾地道了出来。
“唤雨楼为恶都做在暗处,绝不是一般土匪的烧杀抢掠。两年内,方圆百里内所有十岁以下的男童全部消失,没有一个人敢说是唤雨楼的人所为,而除了唤雨楼,江湖上再也没有势力有这个力量。”
许慕白红着眼睛,从椅子上腾地弹起来,双膝一弯,重重地砸在杨乐天脚下的一寸方砖上,“杨乐天,你收我做徒弟吧,好不好,我真的很想为死去的师父、师弟们报仇,他们死的好无辜……”
“你断刀门的祸,是被我连累的……”杨乐天说到此处,忽然顿住,转头看向因刀客的疯癫而躲到邻桌的妻儿。
他的妻子正捂住儿子的眼睛,畏缩地埋着头,粉色的唇被她的贝齿咬得道道红痕。于是,杨乐天后面的话根本说不出口——我欠你们断刀门的,该收你做徒弟,该为你们断刀门报仇,为武林铲除妖邪。
然而,这些话中所需担负的责任是杨乐天现在无力去做的。江湖的恩怨永无休止,就算杀了一个不死星君,还有千万个柳飞扬在等着他。且不说杀之不尽,就算真的杀了他们,他们的子女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杨乐天、长大后来找自己复仇?
他杨乐天不是大罗神仙,救不了千千万万的世人。但是在想通之后,他心底还有那么一点波动,因为还有一个人他是很想救的,正如那个人在地狱的烈火中拉他走入了光明。此时此刻,他也同样不能见那个人坠入深渊、万劫不复,而自己却置身其外。
“又是男童失踪?”杨乐天眉头一拧,他对男童的事情在查柳飞扬的时候已经十分敏感,现如今柳飞扬都死了,可仍有男童失踪,那么就只有一个令他害怕的可能性。
许慕白点点头,接着道:“所有失踪的男童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后来听说在西郊不远处多了一个大坑,里面层层叠叠堆满了白骨。我曾秘密去探过,果然发现了那个尸坑,而且白骨中有很多是短小细长的肢节,应该是属于尚未成年的孩童……”
孩童?!杨乐天只听得头皮发麻,以他对飞鸟的了解,任他抓破头也想不出一个理由令自己相信——飞鸟,那个善良得跟个菩萨似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这邪派组织的二楼主,甘愿做杀人如麻的工具。不可能的,这太离奇了。
许慕白继续讲着唤雨楼这两年纵横江湖的恶行,而杨乐天却一直没有说话,用那些干得咽不下去的馒头,将所有听到的话都一股脑地咽到肚子去,慢慢地消化吸收。直待他听到许慕白提到“不死星君”四个字时,才挑了挑眉梢,却不小心将最后一口馒头噎到了喉咙里。
“咳咳……”杨乐天喝了一大口水,舒展了眉头。他还记得当年与柳飞扬决斗后遗失了那颗幻魄珠,不然念儿的病他也一定会用那宝珠试一试。现在江湖上突然冒出来了什么不死的人,难道会与那幻魄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