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草庵（第3 / 10页）

“很骇人吧？”

“没有。”

“正是。”

而他的双眼只是两颗炭丸，在空空的眼眶里似乎可以滚动。

裘禅点头：“这话说得不错，可是我教在本朝之初不过三五十人，仿佛星星之火，为何二十年间，成燎原之势？叶公子想过是什么原因么？”

门“吱呀”一声打开。

“可是贵教教祖以为神圣的，未必不是邪妄的教义。”叶羽反抗。

“清净气使。”梁十七进来，单膝跪下。

“叶公子剑下留情，梁某不胜感激。”梁十七躬身行礼。

“这五净戒中，何谓不害、贞洁、净口和安贫？”

“先生不是该杀的人，前次是叶羽冒犯先生。”叶羽道。他知道那十万风雷的一剑中自己手下留情，只是重伤了梁十七，却不曾下毒手。而这次相遇，两人局势倒转，叶羽已经是阶下囚徒，他便也不想恃恩于梁十七。

“那我教僧侣，又有五净戒曰真实、不害、贞洁、净口和安贫。叶公子以为如何？”

“叶公子随我来。”梁十七也不多说。

“人若以神怪之说蛊惑人心，焉有宁死不惧的？”裘禅的语意逼得更紧。

“叶公子看见那具肉身了么？”裘禅闭着眼睛坐在冰盆里，淡淡地问。

叶羽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出什么，只能微微摇头。

“看见了。”

“一个人经行千里传播教义，自己没有半分享乐，乃至于最后明知赴死，依然慷慨前行。却得万民敬仰，王公下拜，叶公子以为这是为了什么？”

叶羽摇头：“这十戒没什么不好。”

走到通道尽头即将转弯的时候，梁十七停步，举高了火把：“清净气使想请叶公子一观。”

“和教祖最初得万民敬仰的原因一样。朝廷说我明尊教吃菜事魔，可是我教教人以坚忍安贫，我教十戒，不拜偶像、不妄语、不贪欲、不杀生、不奸淫、不偷盗、不欺诈、不行巫术、不二见、不怠惰。叶公子以为可有教人不善的？”

叶羽就着火把看去，不禁退了一步，心里一片冰冷。在短暂的一瞥中，他看见一个巨大的佛龛中供着一尊肉身佛似的东西，可不是平常僧侣合十的模样。那是一个干枯黝黑的人体，跪在佛龛里，他的双手纠结在胸前，做火焰莲花似的形状，脸上满是大喜乐的神情。

叶羽只能再度摇头。他远在昆仑，对明尊教的兴起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