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五徒非烟（第2 / 3页）

“唉……”曲洋长叹一声道：“昔日嵇康临刑，抚琴一曲，叹息《广陵散》从此绝响。嘿嘿，《广陵散》纵然精妙，又怎及得上咱们这一曲《笑傲江湖》？只是当年嵇康的心情，却也和你我一般无二。”

刘正风笑道：“曲大哥刚才还十分达观，现在却又如何执着起来了？你我今晚合奏，将这一曲《笑傲江湖》发挥得淋漓尽致。世上已有过了这一曲，你我已奏过了这一曲，人生于世，夫复何恨？”

这话显然是跟令狐冲说的，吴明心中大略便猜到了她的身份，应该是恒山派的小尼姑仪琳。

只听刘正风继续说道：“人生谁能不死，得一知己，死亦无憾。”

曲洋道：“刘贤弟，听你箫中之意，却犹有遗恨，莫不是为了令郎临危之际，贪生怕死，辱没了你的名头？”

刘正风长叹一声，道：“唉，曲大哥猜得不错，芹儿这孩子我平日太过溺爱，少了教诲，没想到竟是个没半点气节的软骨头。”

曲洋摇头道：“有气节也好，没气节也罢，百年之后，均归黄土，又有什么分别？愚兄早已伏在屋顶，本该及早出手，只是料想贤弟不愿为我之故，与五岳剑派的故人伤了和气，又想到愚兄曾为贤弟立下重誓，决不伤害侠义道中人士，是以迟迟不发，又谁知嵩山派为五岳盟主，下手竟如此毒辣。”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吴明听得血脉贲张，忍不住便要走上前去，不过略一沉吟还是忍住了。

又听了一会，琴箫之声又是一变，箫声变成了主调，而那古琴只是“玎玎珰珰”般的伴奏，箫声却是越来越高。

吴明心中莫名其妙感到一阵酸楚，就像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这时只听“铮”的一声急响，琴音顿停，箫声也适时止住了。

随着琴箫和鸣的中断，四下里顿时变得万籁俱静，唯有明月当空照，树影斜在地。

刘正风半晌不语，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此辈俗人，怎懂得你我以音律相交的高情雅致？他们以常情猜度，自是料定你我结交，将大不利于五岳剑派与侠义道。唉，他们不懂，须也怪他们不得。曲大哥，你是大椎穴受伤，震动了心脉？”

吴明听后不禁摇头暗叹，嵩山派的左冷禅这是要杀人立威，这跟懂不懂音律毫无关系，就算他们听得懂，也照样会出手的。

这时，曲洋点头道：“正是，嵩山派内功果然厉害，没料到我背上受了这一击，内力所及，居然将你的心脉也震断了。早知贤弟也是无法幸免，那一把黑血神针倒也不必再发了，多伤无辜，于事无补，幸好针上并没喂毒。”

曲洋乃是魔教长老，但这话却让吴明感受到了他有一颗仁慈的心，可惜他的心脉已断，再加上刚才又强行运功弹奏了这一曲笑傲江湖，恐怕命不久矣，可悲可叹。

刘正风轻轻一笑，说道：“这样也不错，你我因此而得再合奏一曲，从今往后，世上恐怕再也无此琴箫之音了。”

吴明回过神后心中不由惊叹道：“果真不愧是笑傲江湖曲，自己的情绪竟然受到了琴箫和鸣的影响。”

这时，抚琴人缓缓说道：“刘贤弟，你我今日毙命于此，那也是天数使然，只是愚兄未能及早出手，累得你家眷弟子尽数殉难，愚兄心下实是不安。”

这话一处，越发证明吴明的猜测是对的，这人应该就是魔教长老曲洋，他口中的刘贤弟正是衡山派刘正风。

拿箫之人摇头道：“你我肝胆相照，还说这些话干嘛……”

这时，吴明耳边忽然听到石壁中传来轻微的女声：“是刘正风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