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2 / 3页)
连接触都不曾有过多少的妻与妾,还是同样无宠的,能狠到要下毒手的地步吗?何况,就算她这个正室死了,她们也永不可能被扶正,大商国从不曾有过官员妾室扶正的先例。
楚*越想越觉头痛欲裂,连慕锦毅坐到了她身边,温言对她说话她都没有留意。
“你不喜欢吗?”慕锦毅有点不安地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神色不佳,黯然地将手中的花枝收了回来。
楚*木然的接过,再魂不守舍地喝了一口,然后将它递交给盈碧。
胭脂,前世亲自端着药强灌下毒死了她的胭脂,夏氏身边最得脸的一等大丫头,据说是良家女子出身的胭脂,原来早就已经为人奴婢!那前世她进慕国公府时那番卖身葬父的说辞自然也是假的了,如今都已经为人奴婢了,又谈何卖身葬父!进府之前已经是奴才了,又怎会算得上是良家出身!
楚*只觉脑中一片混乱,许多她本以为是事实的事正一点点脱离她的认知,这样一个满口谎言的刽子手,她那番‘国公夫人命我送你上路’的话真的可信吗?
极力回想了一下这个胭脂前世出现在慕国公府之后的事,恍惚记得她大概是两年之后才进的府,那会府中新添了批签了死契的奴婢,这个胭脂就是其中一个。听牙婆子说她是个身世堪怜的,本是秀才之女,生母早逝,由着生父抚养长大,后来生父死后因家贫无钱安葬,她便自卖为奴,筹了银两安葬了父亲。
后来众人见她果然识文断字,也相信了她的说辞,而这胭脂做事勤快,待人宽和,很快便在慕国公府站稳了脚跟,再不久又入了夏氏的眼,被调到了夏氏身边服侍,后来夏氏原来的一等丫头出嫁,她便补了这个缺,成了夏氏身边的一等大丫头。
盈碧点点头。
二人刚回到车上,便听那马车停下的声音,片刻又听得年轻女子清脆悦耳的问路声,“请问这位大哥,江田镇可是往前边走?”
楚*一听这个熟悉的声音,脑袋便‘轰’的一下炸开了,猛地掀开窗帘子往声音响起处一望——
见一着绽蓝色圆领袄子,下穿浅黄马面裙,头上梳着反绾髻的年轻女子,正带着笑意向护卫问着路。
那护卫又说了些什么楚*完全听不清楚,她眼里脑里全是那名笑盈盈的女子,只见那女子先是朝着护卫福了福,然后转身对着她身后的马车道,“夫人,奴婢打听过了,没有走错!”
前世楚*经常在夏氏院里见到她,只是那会她不待见夏氏,亦不曾想着讨好于她,对夏氏身边的丫头自然也从不放在心上,是故楚*对这胭脂实在说不上了解,只知道她很得夏氏信任,在下人当中人缘极好。
她拼命回想了一番也想不起自己与这个胭脂有什么恩怨,最后的记忆便是她带着诡异的笑意端着毒酒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然后说出那番送你上路的话来,接着转身吩咐外头的婆子死死压住了自己,她再亲手将酒强自灌入自己口中——
前世到了那般境地,亲人流放的流放、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她其实早就有点生无可恋了,可却不曾想过会是那样的死法,活生生被灌了毒酒,本以为是夏氏下的令,如今想来,夏氏虽处处针对自己,但毒杀儿媳妇这种事还是没那个胆量做的。
楚*垂着头,双手死死抓着衣裙,心里一片混乱!
既然不是夏氏下的命令,那会是谁?谁又会想要了自己的命,或者说自己碍了谁的路?那时她也不过是空挂着个世子夫人的名头罢了,就连中馈也早就被太夫人收了回去,而慕锦毅那段时间经常不在府中,就算是妻妾争宠,没了主角还争个什么争?再者,无论是对宁雅云,还是后来的梅芳柔、陈冰月,她从来都是视若无睹的,既不曾针对过她们,就连日常的请安也直接取消了。
“轰”的又一下响雷彻底炸懵了楚*,奴婢?奴婢!
她竟然早已卖身为奴!
楚*只觉得整个人都懵了,身子一歪,差点从榻上摔了下去,幸得盈碧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少夫人,你怎么了?”
楚*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口中喃喃低语,盈碧听不太清楚,急得差点要喊人,楚*一把拉住她,“我没事,不要惊动他们!”
盈碧只得担心地扶着她坐好,又替她倒了杯热茶放在她手上,“少夫人,喝口茶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