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爱情为何物,直教人辗转难入眠(第2 / 3页)
想到这里,许三郎平添了几分自信,开始展望未来,只不过夜间孤枕难眠,那一夜在睡莲池的放纵无数次在脑海里重现,那一夜有多么美好,今夜就有多么凄凉。
想到这里,睡莲坐在秋千上缓缓摇头,自言自语道:“我还打算教星河什么是希望,什么是奢望呢,可我自己都渐渐分不清了。”
夜已深,睡莲独自走到那颗老梧桐树下,当年练习射箭的耙子还在,树下的秋千随着晚风轻轻摆动着,睡莲坐在秋千上,缓缓荡起来,心思也随之飞的好远。
而睡莲审视自己对许三郎的思维模式,猛然觉得自己和黛玉居然如此之像!
颜家静字辈的女孩离单独居住的年龄还很远,所以听涛阁一直都是空的,如无意外,听涛阁下一个小主人应该是颜十爷宁嗣和秦氏的嫡长女、四岁的静蕾。他们的嫡长子也有两岁了,叫做静腾,飞黄腾达之意,可见颜家对这个孩子的希望之深。
起初成亲之时,睡莲对许三郎的要求和当年柳氏对七老太爷的要求一样,只需尊重自己这个正室夫人就成。
睡莲毫无倦意,闺房还是昔日的模样,院里的一草一木似乎都没有变过,静静等着旧主归来。
睡莲心头一暖,在娘家里,也只有柳氏至始至终都在为自己打算着。
其实她突然带着三个孩子回娘家,并非只是为了添衣之事。因为在这个时代的伦理看来,女人是家族和男人的附属品,三从四德,不能自己做主,在家从父,父死从兄,威武伯上门要人天经地义,许三郎内心虽然叛逆,但毕竟脱离不了这个时代的局限性,他能帮着自己约见威武伯讨价还价,拖延时间已经很不错了。
“我每每读你从南京捎来的信件,觉得那许三郎对你和孩子都是用心的,这样的男人,应该是值得你依靠的,这世间能有几个幸运的女子能觅得这样的良人呢?所以你要懂得珍惜,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别太较真了。你在娘家住几天,他一来借你和孩子,你就跟着他回去吧,好好过日子。”
——只是他应该早点讲,结果哄了自己在睡莲池里放纵一晚后,才结结巴巴的说威武伯要人的事情。那个时候许三郎的表情太痞了,意思就是肉我已经吃到嘴里吐不出来了,你看着办吧,反正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柳氏顿了顿,叹道:“他对我的要求并不多,能给他生个儿子、孝敬他母亲就足够了,我呢,只要他尊重我这个妻子就行了,其他的都不敢奢望。”
可后来慢慢相处着,睡莲对许三郎的要求越来越多了,而许三郎几乎都满足了她的要求,按照这个时代对好丈夫标准的定义,许三郎已经超出标准许多倍了,可是睡莲依旧觉得不够,这就是“不虞之誉,求全责备”啊!
在舅家疯玩了一整天,三个孩子都累了,早早睡下。
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转变的呢?睡莲用理性无法寻找源头,因为爱这种事情,就无理性可言,感性告诉她,好像就是在怀子龙时,她总是控制不住放屁,许三郎为了化解她的尴尬,故意放了一个炮仗的响屁,说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时候开始的?
与此同时,什刹海颜府,听涛阁。
每一次许三郎对睡莲近乎纵容的回应,都助长了睡莲“求全责备”,该什么办呢?难道真要和一个意识形态和自己相差好几百年的男人谈恋爱?
她当时很生气,故意憋着没发,打算迷惑许三郎,再突然带着孩子们跑回娘家,以及之道还施彼身,给许三郎当头一棒,让他长长记性,以后别干这种先斩后奏的事。
倒是最了解她的七老太太柳氏看出了些许端倪,临睡前来听涛阁瞧她,说道:“……夫妻两个偶尔闹些别扭其实是好的,能闹别扭,表示心里是在乎对方、还有些期许的,那些相敬如宾的夫妻才真要不得呢。当年我和你七叔就是相敬如宾过日子——”
可是一回到娘家,她心里念里居然都是许三郎的影子,她很害怕,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好像不知不觉中,她的心已经开始慢慢沦陷了——因为她对许三郎的要求,似乎越来越高,越来越“苛刻”,要求的标准越来越接近她内心完美情人加丈夫的标准!
今天带着孩子回娘家,因她一去南京是七年,南京风云变幻,娘家人甚是牵挂,所以此次她说在娘家住几天,让三个孩子和表兄弟表姐妹多亲近亲近时,娘家人也不觉得突兀,已经是当家主母的十夫人秦氏忙命人打扫听涛阁,搬来被褥蚊帐冰盆等居家之物安置下来。
后世《红楼梦》里,林黛玉对贾宝玉的爱情就是如此,黛玉并非一味自怜自恋爱的女子,其他人的言行她选择无视、逃避或者一声冷笑,但惟独对宝玉,却是“斤斤计较”的,哪怕是宝玉不经意的一个眼神,或者话语,她都会疑心、伤心,就是因为心里有他,所以才会有“不虞之誉,求全责备”的思维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