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章(第3 / 5页)
汪一鹏又自展颜一笑,哈哈笑道:“想不到,想不到,兄台年纪轻轻,文采风流,对武功一道,却有如此精辟的见解,哈哈!不瞒兄台说,我兄弟那日的确输得不服,但看在她尊长面上,也只得忍气,直到今日见着缪兄,听到缪兄如此高论,才总算略舒心中闷气,哈哈!缪兄倒真是我兄弟的武林知已。”
“缪文”含笑道:“小可不过是将眼中所见,率直说出,两位大侠如果将小可引为知已,那真叫小可喜出望外了。”
他语声微顿,突又故意长叹一声:“不过,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那毛姑娘小小年纪,非但不知敬重尊长,而且——唉,而且——。”
他两人心中虽狐疑,但见这少年风姿不俗,心下也有三分好感。
汪一呜冷笑道:“敝兄弟正是‘河朔双剑,至于名震天下——哈哈,却不敢当。”这少年的双眉一扬,喜动颜色,拍掌道:“是了,果然是‘河朔双剑’,小可今日能见到当代两大剑客之面,真是三生有幸。”
自古至今,世上从无一人不喜别人奉承,他淡淡几句话,说得汪一鹏亦自展颜一笑,道:“多承兄台厚爱,敝兄弟实在惭愧得很,只是——哈哈,休怪在下出言无状,兄台看来虽然极为面善,但我兄弟年老糊涂——哈哈,却实在记不得何处曾聆兄台雅教了。”
这少年含笑道:“这个自然,想两位乃当代大侠,小可一见,自然便再也不会忘记,至于小可么——”他微笑一下,一揖到地。
“小可缪文,那时随着世兄石磷,在西湖游春,却不想遇着几个粗豪汉子,一见敝友石磷,就将他拉到那艘船上,后来——”汪一鹏笑容一敛……
汪一鹏又自冷笑:“那可不敢当,只要他——”铁平生怕他又说出难听的话来,连忙躬身道:“那么弟子就先告辞了。”转身走出门外,两个起落,掠到岸边,纵身跃上船头,吆喝一声,那快艇又复破浪而去。
汪氏昆仲只见这快艇去远,冷冷一笑,汪一鸣突地回头向那五个少年叱道:“你们看看人家的徒弟,是何等精明干练,哼——你们哪里及得上人家半分,只会替我在外面惹事生非,那日在西湖若不是你们五个蠢才,哼——”他冷哼一声,倏然顿住,那五个少年你望我,我望你,脸上红得像是红布一样,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汪一鸣双目一张,却又厉叱一声:“还不快去牵马!”
可怜这五个少年,见到师父将那金衫少年冷嘲热讽地骂了一顿,心中方在得意,却不知师父回过头来,又将自己痛骂一顿,五人心里虽然气愤,但却仍乖乖地将马牵了过来。
汪氏昆仲翻身上马,汪一鹏突又冷笑道:“老二,那姓毛的近来确是越来越狂了,依我的意思,杭州城我就绝不会答应他去的。”
“缪文就在那毛家姑娘的船上见过我兄弟的?”
“缪文”笑道:“那姓毛的女子,小可仅有一面之交,当时见着她那等张猖,目无尊长,若非小可手无缚鸡之力,是要惩戒于她,后来见到两位大侠英姿,气度那般恢宏,小可实在心折不己。”
汪一鸣强笑道:“兄台如此说来,倒叫我兄弟无地自容了。”
缪文面色一整,正色道:“小可所说,的确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小可虽然不懂武功,便也看得出那姓毛的女子实是仗着手中一柄怪剑,偷巧胜得两位少许,若论真实功力,两位大侠数十年修为,那姓毛女子哪里能及得上两位大侠半分?”
他语声诚恳,言语又极得体,正说到“河朔双剑”心里。
汪一鸣微喟一声:“大哥,凡事也该想得开些,姓毛的近来虽太猖狂,但我兄弟又何苦得罪此人呢。”他目光一转,又自笑道:“此刻时已近午,我们还是赶到前面,往那岳王庙去一转,然后再赶去三塔寺吃那有名的素斋吧,唉!近年来我们虽说极少参与武林纷争,但却几时有像近月来这般悠闲自在过调他一扬鞭,竟先驰去,片刻之间,就已望到岳王庙前的参天古柏。仁立在阶前的华服少年,目光转处,见到这七人七马驶入林来,剑眉微轩,目光中泛出喜色,显见这”河朔双剑”就是他等待着的人,只是他等待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却又叫人难以猜测!
汪氏昆仲翻身下了马,将马鞭交给身后的弟子,缓步踱向岳王斋的寺门,突地见到一个华服少年,含笑迎面而来。
汪一鸣目光一转,侧目道:这少年看来颇觉面善,又似冲着我们而来,大哥,你可记得此人是谁?”
汪一鹏微一沉吟:“我也觉此人颇为面善——”话声未了,却见这少年满面含笑行来,朗声道:“两位大侠磊落风标,如果小可未曾记错的话,两位想必就是名震天下,叱咤江湖的‘河朔双剑,汪氏昆仲吧!”“河朔双剑”齐地一楞:“这少年怎地认得我们?”
目光指处,只见这少年目如朗星,顾盼生姿,玉面朱唇,俊美无匹,言谈举止,却又文质彬彬,根本不似武林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