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聚散离愁几多情(第1 / 4页)
“老三啦,我要的骏马、粮草、兵刃都备好了吗?”吴列抿了一口水,问道吴衷。
吴衷点点头:“两千匹好马,十万石粟米,两千杆白蜡木长枪,一千柄上好的长刀,一千张军弓,一万壶雕翷羽箭,还有五千套崭新的布甲。这些东西都是我一点点从袁绍那里克扣出来的,加上下面人的孝敬,不时打打秋风,不到两年就攒下了这么多好东西!人人都认为我郭图贪财好利,无利不起早,是个奸诈的小人了。不过这样也好,他们都以为我克扣军马军粮是拿去卖钱享乐了,自然不会怀疑我真正却把这些物资给了大哥!”
“混账!”吴列终于怒了,但是急怒之下几次要打她但终归舍不得,最后只好在吴颖面前来回踱步,跳着脚骂道,“谁都可以骂她,就是你不能骂她!她是你的母亲,是让你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是永远最牵挂最心疼你的人!你只看到她的不好,何尝知道她为了你甘愿忍受的多少心酸,背地里流过多少泪?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最可怜的女人,除了利用就是交易,几个人真正地关心过她,爱护过她?你作为她的女儿都把她当成了耻辱,你让她怎么活下去!”
吴列骂完,回头又指着吴颖厉声警告道:“而且我要告诉你,你娘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也是最干净的女人!等你自己当了母亲,有了爱人和孩子,你就能体会到她是多么不容易!你就会知道你现在对她的侮辱是多么幼稚,多么残忍!以后再听你说出这样的话,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吴颖呆呆地望着吴列怒去的背影,赌气地对着他喊道:“我永远不会叫她娘的!”
吴大步不停,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那你永远也不要叫我爹了!”
吴颖一噎,呆了半晌,望着吴列消失的身影,才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吸了一下鼻子嘟哝道:“我想叫她也不在啊……”
第十八章
阴霾的天底下寒风呼号,空旷萧索枯草狂舞的颖水河畔,父女两人沉默地远望,久久只有吴列刻满沧桑的一声叹息。
“你现在该知道为什么你叫颖儿了吧?”吴列背手而立,看着沉默的吴颖,他轻声说道。
“颖水之滨,颍川之地……这该是你用我来寄托对她那久久无法磨平的思念吧……”抬起眼眸,迷茫的眼神望着天空上翻卷的乌云,深吸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吴列默默地点点头,用深沉而落寞的语调叹道:“是啊,思念……思念,永远不能磨平,无法从心底磨平的思念……”
看着气的不轻的吴列,还有身后远远地躲着的吴颖,吴衷纳闷地拉过吴列问道:“这时怎么了,你们爷俩呕气了?”
吴列狠狠地瞥了一眼远处倔着头不肯过来的吴颖,没好气地哼道:“呕气?是她气我,没把我气死就不错了!”
吴衷瞥了一眼吴颖,看着侄女儿红红的双眼,就知道她受了不小的委屈,心里不由地一阵心疼,忙拉过吴列轻轻地埋怨道:“大哥你也真是的,我看颖儿挺懂事的一个孩子,怎么你就舍得打骂?父女之间拌点儿嘴,斗点儿气,再平常不过了,至于闹得这样,就像老死不相往来似地,至于嘛。”
吴列走了一路,此刻肚子里的气也销了不少,再听到弟弟劝告,只是翻了翻白眼:“她都嫌弃她娘了。都怪钱宁和童渊,尽给她灌输些什么道理啊,都把她变成了一个尽爱钻牛角尖的倔驴了……不说这些了,咱们进去说正事,她爱死爱活都别管她!”
吴衷苦笑着招来一个伶俐的侍女,吩咐她好生伺候吴颖,这才带着大哥入了屋子。
吴颖转过脸,突然凝视着吴列,几乎是用质问的语气问道:“既然想她,为什么不去找她?”
“她有她的责任,也有她的苦衷。我也有我的责任,也有我的苦衷——”吴列还没说完,就被吴颖愤怒地给打断了。
“既然你们两人都是身肩重任,都是那么的身不由己,当初为什么她会从了& {}你,还愿意为你生孩子,然后却永远地离开你?她一个妓女,一个线人,为她哥哥的大业献身就足够了,为什么要添我这个累赘!她那么的聪慧,怎么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儿?我,她这样做该是报复张角吧。张角让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自我,失去了一切,她一定很恨张角吧?!但她有一千种方式报复张角,但为什么要生下我呢,让我一出生就要被人笑话,都知道我是妓女生的孩子,一个千人骑万人睡的脏女人生的孩子——”
“够了!”吴列暴喝一声,但当他看见女儿凄惶失望的朦胧泪眼时,心里一疼,高高举起的巴掌又轻轻地放下。
“你打呀,打死我算了!你知道吗,一想起我的娘亲是一个赔笑卖身,用肉体来换取金钱套取线报的女间,我就恶心。我活着也不过是个耻辱——”吴颖倔强地扬起泪痕斑驳的脸,对着父亲丝毫不留情面地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