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一吻旖旎(二更)(第2 / 6页)
“唔……”花自清怔了怔,看着慕容云歌,讷讷地问道,“不知云歌小姐找我家王爷,究竟是有什么事?甚至这般夜寒露重地赶来?”
“人命关天的事!”云歌淡淡地道,若不是人命关天,她也不会大半夜地赶来瑜王府。
花自清闻言,不禁沉默了几分。他向来知晓王爷的规矩,若是歇下,谁人都不许叨扰,即便是天塌下来的大事,都事不例外。只因为,他时常噩梦缠绵,能够惬意地一梦无眠直到天亮,是足够奢侈的事。王爷身子不好,因此花自清十分心疼他的身子。然而一见云歌站在他的面前,周遭全是清冷的冰寒之气,气压极沉,想来也是十万火急的事,因此对她道:“云歌小姐,咱家先差人去王爷寝宫探一探,若是未歇下,咱家再去通报……”
“不用了!如此折腾,时间怕是来不及!”云歌一挥袖,打断了他的话,挑眉看着他,“他在哪儿?”
“他……”花自清一时语塞,心中有些闷,直觉得这个慕容云歌好生霸道,亦丝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份,万一让人看去了,孤男寡女的终归是不好!她还没嫁入王府呢!况且大半夜的,王爷这都已经歇下了,她还执意要见,着实不体谅王爷的病体。
就在他面色难看至极,有下人匆匆来报:“总管,王爷在琉璃台呢!”
花自清闻言,面色不禁缓和了几分。“既然王爷还未歇息,那云歌小姐请随我来吧!”
云歌点了点头,抬步跟在他身后。
琉璃台位于后花园空旷之地,是瑜王府修建的宫苑小筑,耗时三年才得以建成。云歌缓缓地跟随花自清来到后花园,便见月光萦环,奇石嶙峋,藤蔓菇郁,绿竹猗猗,中央之处,建着一个大大的高楼小筑,斗拱飞檐,雕梁画栋,富丽堂煌,奢华雍容。
台前卧立鸡排瑞兽走巨石,恬静黯然,犹如守护琉璃台的卫士。而台下一潭湖水,一眼望去,清澈却深不可测。微风轻轻拂过犹如镜子一般的湖面,碧波粼粼,吹散了湖面上的寒潮,云雾缭绕,犹似蓬莱仙境。
月华浓郁,夜色正好。她缓缓地跟着花自清走上高楼小筑,这瑜王府当真是好生奢侈,这琉璃台的每一阶都是以上等的沉香木堆砌的。她抬起头,望了一眼珠帘后,昏暗的月色下,绯红的帘帐翻飞,隐隐描绘出一道身形轮廓。
纳兰修倚栏独坐,浊酒一杯,独拥明月,握着酒盏,便如往常一般,懒懒散散地凭栏仰望,一身红艳的绯衣,乌黑的情丝绵长地披散在后,覆了满背。
台上一个人,一杯酒,台下一场戏,你情我浓。远远望去,她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寂寥的影子斜长地拉锯,显得孤寂。
丝竹靡靡,轻抚琴绯。
台下的花戏台上,几个身着锦衣华服的角一唱一和,舞枪弄棍斗得不可开交,戏渐入*,然她总觉得哪里有说不出的怪异。这出戏分明是场喜剧,然而却见那些人浓妆艳抹的脸上,表情低迷而颓然,眼底隐隐含惊慌的神色,更多的却是绝望的惊怕,恐惧不止。
云歌打量四周,这琉璃台的视野当真是极好的,正对美景。然而偌大的琉璃台只有那花旦抑扬顿挫的唱声,未免显得太过冷清萧条了。
这一场戏,是极为欢快的戏。然而那轻快的戏腔在大堂里久久回荡不止,却徒生一种莫名的悲凉。
花自清轻轻地走过去,却见他手边最爱的莲蓉糕竟一分未动,而此刻,纳兰修一手托腮,眼神迷离失神,似乎心事重重,看起来有些落寞。
云歌抬眸,也向那背影望了过去,便见那他优雅地一手托腮,穿着一身艳红的绯衫,轻纱缭绕,裙裾长长得铺展在地上,整个人儿懒懒散散地倚在桌前,轻执酒杯,颦眉敛眸,动作却久久没有起伏。
任谁人在场,都会不禁感叹,景美,人更美。纳兰修独坐在那儿,仿佛天地之间都失了色彩。即便他脸上面具遮掩,然而却仍旧难以掩盖那与生俱来的美。
这份美,即便是末日,都难以覆灭,世间万象,亦没有任何辞藻能够足以形容这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