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1 / 3页)
华奇安是懂非懂,也就吞了那口生蚝。果然,刚进嘴的时候腥味儿很重,但是舌尖在蛎子浆水里一转,腥味儿就淡了,再一转,就是只剩下鲜味儿了。
鲜味在嘴里蔓延开来,还没等华奇安品味多少呢,洛卿言就抓着他往一边的一个小窝棚里钻。
窝棚里是一个小桌子,旁边几个小凳子,里面有两个老头坐着对酌,吃的菜也就是刚从海里捞上来的鲜货。
吧嗒一口酒,哧溜一个小蛤蜊,再有个小火炉,里面烤着小鱼儿,也挺悠闲的。
“大爷,”洛卿言进了窝棚就叫人,“我跟我大哥过来玩儿,刚吃了俩蛎子,胃里堵得慌,要口酒喝,行吧?”
第十二章
九十年代初期,山城本就没什么值得好好玩的地方,其实在二十年后的山城也是一样,没什么娱乐场所,但是山城唯一一点好,这地方虽然叫山城,却偏偏靠着海,依山傍水的小城,在九十年代末期就成了旅游胜地避暑佳处,即便是冬天,也是特色雪景让人心动。
因此,洛卿言带着华奇安绕着山城来回的转——这年头到海边玩的人还不算太多,而且现在是五月末,也不适合在海边玩得太猛了,基本上就几个本地的女人在海边挖海蛎子。
这时候的海还干净,有的跟着女人一起来的孩子嘴馋的,见挖了个蛎子出来就急了,扑过去长着小嘴儿,跟小燕儿似的,吧嗒吧嗒咂吧着嘴要吃,女人也就挖了个小的,带着海蛎子壳里的原浆,滋溜一下,倒在孩子嘴里。
这海蛎子,也就是北方这么叫,到了南方就成了生蚝,洛卿言记得教科书里有一则莫泊桑的文章,便是写吃这个的。可是二十年后,基本也没什么人敢就这样吃了,生怕吃坏了身体。
“行,行啊!”老头儿乐呵呵的,拿了个新碗,倒了点儿酒给他们俩。
这年月,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没后来的那么淡薄,路上遇到谁出了事,也有不认识的人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就是学生,写作文的时候也多是扶老太太过马路,给老爷爷穿鞋子之类的故事,充满童趣。
这酒,也不是后来的那些包装得漂漂亮亮动辄几百的好酒,只是当地产的老窖,五毛钱就能打一斤,香味浓醇,酱香典范。
从京城来的华奇安显然被这种吃法给经送到了。
虽然他在国外,但是也很少涉猎这种生冷吃法,甚至为了吃,他可以自己学了在出租屋里做,而不是真的去跟人拼个五分熟的牛排。
“原浆蛎子的味道特别鲜,海边人也都吃这个,”洛卿言笑了笑,拿了五毛钱,从一个女人那里买了两个大个儿的,“试试?”
对于这种生冷食品,虽然华奇安并不喜欢,可是看洛卿言拿着生蚝,眼睛还眨巴眨巴的样子,也就不由自主地接了过来。
洛卿言示范了吃法,比较勇猛的那种,还说:“这东西刚入口的时候觉得腥,但是嚼几下就上来鲜味了,主要是别吞太快,不然容易呛到——吃完了一会儿去那边弄口酒就好,不然容易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