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2 / 2页)
想点别的?猜猜她今儿穿的肚兜上绣的什么花?皇帝嘬嘴儿思量,该叫皇后拟懿旨了,是时候了。
素以愕然,“我玛法不是在乌兰木通吗?”
皇太后点点头,“是,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你也别急,太上皇一时转不过弯来,过会子想明白就好了。”
皇帝摸了摸鼻子,“朝廷在草原上设连营了,那片地划进了皇庄,你玛法只好进京来了。往后你可以不用惦记上乌兰木通了,你瞧你玛法都不在那儿,你去了不也没处投奔吗?还是在京里吧,跟着我,我给你吃香的喝辣的。”
皇后尴尬的瞧瞧太后,“额涅,我的难处您知道。”
素以惘惘的,她的梦就这么破灭了,老家都叫他连锅端了,看来只有在四九城混日子了。她心里明白,这是他留人使的手段。这阵子折腾得厉害,真辛苦他了。经过这么多磨难,是不是该有个好结局?如果要在一起,注定她得放弃一些东西。乌兰木通没了,那东坡素肉呢?她还在苦苦挣扎,“我的肉铺总得开吧,别荒废了这么好的店名。”
皇帝心头涩然,除了应承也不知说什么好。太上皇脸上很松散,一副卸了大担子的模样,反剪着两手,夷然迈出门槛。天上细雨霏霏,李玉贵撑伞上来,被他挥手叫退了。和太后两个手挽着手,慢慢朝远处堤岸上去了。
就那么顺利把那个话痨打发走了,太上皇背着手临窗看,下半晌了,变了天,瞧着阴沉沉的。园子里是他穿着龙袍跪地不起的儿子。其实真正触怒他的是他说不做皇帝那一句,二十九岁的人了,脾气还是那么冲。他要是这会儿不做皇帝,今天下台,明天就会被人算计得尸骨全无。哪个从御座上走下来的人能安然活着?塔喇家那群急红了眼的狼能放过他才怪!再转回头想想,他们在畅春园呆着,皇帝终归放不开手脚。就像今天的事,那么一大帮子人来告皇帝的状,来弹劾皇帝,古往今来有几个为君者受过这样的羞辱?他心里也疼,东齐是他最看重的儿子,他极尽所能的扶植,可有他在,反而成了对他最大的阻碍。
至此他才算真正掌管了天下,皇帝站在宽绰的殿堂里,有欢喜也有失落。仿佛几十年的父子缘分一下子被剪断了似的,他的身边再没有亲人能依仗,成了立在塔尖的孤家寡人。
太上皇目瞪口呆,果然好,虎父无犬女。这么点大就知道那么多,真不错!他对她奶妈子说,“把你主子抱出去吧,上回的忠字写得不好,让他们伺候着再练练。”
还好有素以!他看见她垂手进来,眼珠子骨碌碌一扫周围,没人。叫声万岁爷,他似笑非笑看着她。她憋了股劲儿冲过来,朝上一纵,像只葫芦一样挂在了他身上。他被她撞得一趔趄,紧紧抱住她说,“好乖乖,咱们守得云开了。”
太上皇看了皇后一眼,“你也忒贤德了,爷们儿不好,老婆占一半儿错处。他这会儿把持不住自己,你还替她说话?”
皇帝虎起了脸,“等回宫就晋位,纵得你没边儿了!你再啰嗦试试,立马把你就地正法!”
皇后忙着给糖耳朵擦眼泪,一面应道,“额涅说得没错儿,素以有什么不妥帖的地方还有我管教着。我统理后宫,绝不能让她做出什么有违礼法的事来,请阿玛放心。您瞧我们爷的样儿,我看着也觉得可怜。求阿玛发慈悲,成全了他们吧!”
素以脸上一红,“您就不能想点别的吗?”
太后过来同他并肩看,缓声道,“你十三个儿子,当初退位时再三权衡,最后能堪大任的只有东齐。他有帝王之才,有驭人之术,这些年替咱们遮风挡雨,也难为他了。你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江山社稷在他手里,除了勤政,何曾听过他有好女色,贪图享受的毛病么?他兢兢业业执掌天下,吃得苦,并不表示他连爱人的心都操劳没了。过年他二十九了,真真是将近而立的儿子,他要纳个妃,你还让他罚跪,太说不过去了。素以的长相不要去管了,要怪就怪你们宇文家男人运气不好,三代都折在这上头。”太后说到这里白他一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也忒霸道了点。我瞧素以就是个好的,她和东齐是真心的。就算以后不好,上头还有皇后,她也扑腾不出大水花来。”
糖耳朵摇头,“阿玛没听说过‘情难自禁’么?要是能做得了自己的主,世上就没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她直抽气儿,“我太高兴了,您能这么护着我,真叫我没想到。”
太上皇被她说得讪讪的,“你这鬼东西倒会活学活用,阿玛下的旨是随便能够违逆的?”
“你没想到的事儿多着呢!今儿不回宫,就歇在畅春园里。明早太上皇和太后要上云南去,我好送他们出城。”皇帝笑得百花齐放,“你千万挑时候回趟家,一则安抚你爹妈,二则见见你玛法。”
糖耳朵在底下适时吟诵,“田登作郡,自讳其名,触者必怒,吏卒多被榜笞,于是举州皆谓灯为火。阿玛是太上皇,和那个郡守一样的喜好么?二哥哥喜欢那宫女儿,阿玛要让那宫女做尼姑,不就是逼着二哥哥换个名目把她藏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