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第1 / 6页)
鄂伦岱性情是比较横一点的,如果庆侄子敢走神如现在,必然是啪,肩膀上挨了一下子。
小太监得了赏,想想又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乐得做个人情:“万岁爷跟弘旦阿哥在说话呢,弘旦阿哥问万岁爷远处是什么,万岁爷讲解了一阵儿,就叫把那人带了来。”
胤禔开始磨牙,神色狰狞,小太监咽了口唾沫:“王爷,奴才还得去回话儿呢。”
胤禔如梦初醒:“知道了,你去罢。”
脸颊抽动了一回,才吩咐左右:“方才的话都听到了?麻利着点儿,打发两个人过去!”就有两个侍卫飞马去寻牧人,留下直郡王在那里咬牙切齿。
气死了气死了!康熙出行,绝大多数时候是坐在他那宽大的御辇里看折子的。留守京中的皇太子每天都使快马把大事往御前报,队伍的速度又不快,即使在赶路途中,也不怎么摇晃,正好处理事务。
“北-京是伟大祖国的心脏”,这句话说起来很带感,实际上,北京并不在中国腹地,而是比较偏北一点。即便此时中国地图还不是雄鸡,而是传说中的叶子状,中央的实际管辖范围还是凹一块凸一块,国界线坑坑洼洼的。
蒙古名义上是臣服与朝廷,自从康熙打败了葛尔丹,蒙古诸部又恢复了九白之贡。实际上,羁縻的成份更大一些,不设州县、朝廷也不朝廷直接统治,仅有世袭的旗盟王爷台吉来管理事务。从这一层上来说,算是半个友好邻邦。而我们伟大的首都,离这此时的半个友好邻邦非常之近。
出了京师,往西北而行,皇帝出行,哪怕不赶时间,又有各种讲究,一日只行个三二十里地,走上几天,也就到了蒙古。地名也拗口了起来,学生胖蒙语学得算是不错的,听起来倒不吃力。
这回出行,又与随驾巡阅河工有所不同。那一回毕竟还是在京郊,纵然视野宽阔,也是农耕文明下的田园风光。这一回,走了几日,眼前一片苍茫,天连着地、草接着云。一眼望去,脸上的表情都不由自主地展开了。
前两天还是在农耕文明区里,以乘车居多。如今到了游牧文明的地盘上,骑马的时间变长了。
这一回居然破了例,放在这么多的要务不去办,带着孙子逛大街。胤禔的心一抽一抽的,好事都让他们父子给占了!
队伍继续缓慢地往前挪动,康熙聊发少年狂,带着孙子从队伍前头跑到队伍末尾,又折回来跑。弘旦兴奋得双颊透红,眼睛也黑亮黑亮的,笑起来特别真诚:“玛法,我还想跑两回。”
康熙很喜欢他的这股劲儿:“那就再跑两回,等咱们歇了,他们也该把人带了来了。”
祖孙俩又开始在队伍里撒欢,惹得随行人员紧张不已。当差的怕皇帝挑刺,随行凑热闹的想在皇帝面前露脸儿。还有皇孙的亲戚们,时时拿眼睛盯着皇孙的一举一动。
作为御前侍卫,庆德是见过弘旦的,可惜没什么机会交流。外甥一直在皇帝跟前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现在在他旁边的鄂伦岱鄂大叔。鄂大叔喜欢庆侄子,动用了诸如威胁人家上司、滥用手上职权等一系列手段,把庆德的值班表调得跟自己一样,没事儿就跟这庆侄子鬼混一把。
弘旦一挥鞭子,指着天边一点点白色:“玛法,那是云彩还是羊群?”
康熙年近五旬,有一点老花,正是远视眼,分辨了一下:“下边儿的是羊、上边儿的是云。”带马与弘旦并立,也拿着马鞭上戳戳下戳戳地讲解。
他们用的马鞭与车夫赶车时使的鞭子不同,车夫用的鞭子,除了手柄短短一截是直而硬的材料制成,余下长长的都是软质的,挥起来啪啪作响。康熙手里的马鞭,中空管状的硬制部长近两尺,头上才冒出短短一截软革编就的繐子。弘旦的马鞭比他的要小一号,从样子上来说,都恰好非常适合当教杆来用。
康熙说得兴起,又打发人去把放羊的叫过来问话。胤禔是随行的皇子,还参与负责康熙出行事宜,康熙的命令就下到了他那里。康熙这里的小太监飞奔去寻胤禔:“直郡王,万岁爷叫使两个人把牧人叫过来好说话呢。”
胤禔长了个心眼儿,赏了两粒金瓜子,又问:“汗阿玛南巡好召百姓问话,北行少有这样的事儿,今儿是为着什么?汗阿玛的心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