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网络世界的虫子（第2 / 3页）

然而命运总是嘲弄着，大叔的眼神突然断裂了，他轰然倒下的身体让米特猝不及防，米特里面伸出了自己双手去接大叔曾经健硕的身体，接触到的一刹那，他才发现，大叔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沉重。

米特抬起了大叔，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同样的苍白，同样的瘦弱，可是常年累月的奔波让他变得有了力气了，不大，原来，大叔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强壮，心中多了一丝莫名的落寞。远处几只乌鸦发出嘎嘎嘎的怪叫声，它们是死神的信徒，嗅着死亡的气息来到了这里。

它们漆黑的瞳孔中是两人的倒影，米特心中泛起了一阵恶心，是的恶心，他拖着大叔的身体走进了城市。

路上的行人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盯着他们，一个皮肤苍白的青年背着一个大叔，他的双脚耷拉着在地面上摩擦起来，告诉人们他不是睡着了，而是死亡。

他们如同瘟疫一样，走过的地方每一个人都远远的避开了他们。

于是，很的时候，米特开始了练习，练习如何偷东西，他用手在油锅里面抓硬币，用双手的拇指夹砖头，在天寒地冻的晚上和大叔裹在一个脏兮兮的铺盖里面睡觉，他没有一丝的倦意，他的眼神中始终透着漆黑的光，不是星辰，不是黑夜，也不是水分的颜料，是一张漆黑的幕布，仿佛维度的空间都投映在上面的黑，他的脑海中也失常浮现出一个个莫名奇妙的环，有时候也会是一道道锁，天马星空的幻想和永无止境的变化让他头痛欲裂，一直到第二天的早晨，大叔睁开惺忪的双眼，他会笑着对他说：“子，睡的好吗？”

“好。”米特笑着回答。内心缺乏的地方有东西填补，好与坏有有什么关系呢？

米特开始了第二天的练习。

脑海中无数的代码和数字消失了，只有手指上传来撕裂感和疼痛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两个人就这样一路偷一路走，脚步一直向前走着，背影却在不停的变换着，山村，墓地，集市，都市，所有的一切都是自然的，只有大叔逐渐缓慢的脚步偶尔让他们同样的意味到他们要面对什么了，只是米特没有说，大叔也没有说。

终于有一天，走到了一个山坡的路口，那是进入城市最后的一截路了，两个人站在这里已经可以远远的看到灰白的城市耸立着的钢筋水泥，从入口出进进出出拥挤人群让他们觉得陌生。

米特憎恨的看着那几只等待着自己走开的乌鸦。

用了余下的钱，米特埋葬了大叔，开始在街头上流浪，饿了他就顺手牵羊的拿点零花钱钱花花，当然是从别人的口袋里面，他在没有边际的流浪，可是脑海中那一个个轮回的图案和繁杂的数字是诅咒也是恩赐，它们无时无刻的不断萦绕在他的脑海中，终于有一天，米特停在了一个修家电店面。

大叔停下了自己的脚步，颤抖的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他用自己已经开始混浊的眼球对着米特说道:“孩子，我病了。”

米特看着大叔，没有说话，坐在了地上静静的等待着什么。他的脚在地上生了根一样。

“孩子，我病了，你明白吗？？不是病，我有感觉，我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什么东西已经燃完了。”大叔的眼神看向了城市，又回头看了看两人走来的路。

眼神是如此的顾忌而落寞，他从自己的胸口中摸索了起来，拿出了一个包，包里面的东西米特不看也知道，是大叔一生的偷来的舍不得卖的东西，他深处了自己布满茧疤痕的手，递给了米特，米特推开了，他坚决的推开，他害怕，他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接受了这份包裹，大叔就会离开了，这是他唯一的寄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