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栓的庆贺晚饭(第1 / 5页)
福妞一面烫着脚,一面对有栓道:“你自己也洗洗吧。”是有栓一进到院里,凌墨到后面去倒鱼,有栓第一盆热水弄来,坚决要让福妞先洗,第二盆热水又给了凌墨。
凭心而论,福妞也知道应该给凌墨,而且有栓一旦小嘴儿巴巴起来要出门来接,就是福妞在家也扭不过有栓,可是福妞不是不在家吗?福妞又开始想找凌墨的事情,洗过脚以后换上干净的布鞋,福妞也坐到廊下把大鱼清理一下,现在天气凉爽,不用放太多的盐只挂着就行了。
有栓又找出来不少实例:“小菊去年不高兴还总是哭,今年就哭得少,有一次挖野菜摔了一跤,脚扭着去把野菜捡回来,就忍着没有哭。”听到这样的话,凌墨在心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封锁了这片山林,有时候凌墨在心里也想过,是不是影响这一方百姓平时的生计,幸好以前数据采集得充实,以前没有封锁这片山林里,这里的生活依然是贫困的。
古代重农轻商,商人还是利息高有钱,农民因为过重的赋税与徭役,还是穷困的。凌墨只为了帮助福妞,决定在心里暂时把这一点儿内疚先忽略。至于凌墨敢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句:至少哥看病,没有多收钱,一次十个铜板,是哪一家都能拿出来的,凌墨在这里的生存来源,就是他对福妞说的,采点儿贵重的中药来卖钱,冬虫夏草,人参灵芝,中药里贵重的不少,这山林也不仅是方便了福妞一个人。
眼前还是小雨随风而飘,凌墨想想福妞,其实这妞一个人在这里也能生存,有力气又肯干,这就是一个合格的庄稼人了。不过哥还是起作用的不是?凌墨开始搜肠刮肚的找出自己存在的好处来,首先我要来,我需要数据……
正在乱想着着,前面传来与风声雨声不同的声音,有栓立即大声问出来:“是姐吗?”有财有贝怕它们弄脏身子,都没有带出来,不然的话,有财在怀里不安分地扭动时就是福妞回来了。
福妞在雨中是淋得一脸一身的水了,顶着蓑衣在雨中淋一天,什么样的蓑衣也顶不住,就是件雨衣在有风的绵绵小雨中,也会脸上有雨水。听到声音很是高兴,但是马上就不高兴:“有栓,下雨了你出来作啥?”
秋雨绵绵下就会下上十数天,到晚上当然是没有停下来。有栓和凌墨两个人顶着蓑衣到村口去接福妞,为了怕外面泥泞弄脏鞋子,凌墨和有栓都换的是草鞋,这样回家里洗一洗就干净了,而且放在灶屋里也干得快。
天气转凉小风袭人,穿着草鞋从泥里踩过来,再站在村口的树下吹风,当然是冷得不行。天色黑而且有小雨,可是不是黑到伸手不到五指,凌墨还可以看到有栓冻得在雨中瑟瑟发抖。解下身上的长衫,凌墨给有栓披在身上关切地道:“你回去吧,有栓,我一个人在这里等就行了。”
有栓觉得自己身上是暖和了,有几分不好意思地道:“凌大哥,俺不回去,这衣服还你。”说着还凌墨衣服,至少应该把衣服拿在手上推让一下,可是有栓实在是太冷了,此时觉得这温暖太重要,只是心里不好意思才会说,却是舍不得从身上拿下来。
“你穿着吧,有栓。”凌墨温和地用手摸摸有栓的头,道:“真不应该让你来,一会儿你姐看到你也在这里受冻淋雨,只怕要跟我不客气。”
有栓赶快摇头,保证一样地道:“不会的,凌大哥。”然后再认真地道:“俺姐是好人。”凌墨微笑听着有栓说出来这样的话,也为福妞觉得温暖,至少这妞在这里有了一个真心关心她的人,而且是死党加信徒。
随着这几句话说过,凌墨和有栓这才看到福妞在雨中出现,风雨蓑衣夜归人,凌墨在心里这样说一句,人已经走过去接过福妞的挑子,福妞板着脸说一声:“谢谢。”眼睛在裹着凌墨长衫的有栓身上疼爱地看一眼,凌墨不说话走在前面,就知道要把有栓出来淋雨会怪在我身上。哥走人了,先回家去。
担一担这水桶,分量依然是不轻,凌墨在心里下了一个结论,穿越的人只要有大力气就行,一不小心还可以当个大力士,而且种田需要力气大,没有牛自己就可以耕地;经商需要力气大,没钱坐车可以自己背着货走……乱想到这里,凌墨不得不回归正常的思绪中,还需要脑袋,种田也要,要分四时节气才是,经商更要脑袋,凌墨的自尊在这一刻突然扳回来了,哥是一个有脑袋的人,光有力气大就穿是不行的。
前面走的是凌墨,后面走的福妞,两只鸟儿和大鱼、小鱼都是凌墨肩膀上的担子上,只背着竹筒的福妞低下头来再看到有栓脚上是草鞋,从草鞋到小腿是一片泥泞,已经把有栓抱在怀里,用凌墨的长衫从头到脚把有栓包起来,管这长衫脏不脏去。
回到家里来,凌墨当然是把手里的工作继续作完,大鱼拎到廊下去,水桶里的鱼倒到水塘里去,两只鸟儿被雨淋得都翻白眼儿,为了新鲜,凌墨也顾不得自己脚上还冷着,从厨房里拿刀出来就坐在廊下就着屋里的油灯光儿开始宰杀。
“凌大哥,给。”有栓把一盆洗脸水先给了福妞,再就给了凌墨,有财颠颠地在有栓的指挥下把凌墨的鞋子送过来,惹得凌墨小声地笑了一下,再往屋里正在洗脚的福妞脸上看一眼,果然这妞还在为有栓接她生哥的气,正没有好气地看着自已。
小雨淅淅声中,只听到风声和树叶声,在这样细细碎碎的声音里,凌墨还是听到了有栓嘴里的一句低语:“只是姐最近变得和以前不大一样。”做为弟弟的有栓当然是能发现福妞的改变,福妞不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有个差不多就过去了,只要有栓不明显表示惊奇和疑问,福妞就更不会往心里去了。
凌墨在雨中微微笑,接了有栓这一句话:“长大了都会变的,有栓你大了,也和小时候不一样,就是今年和去年也不一样。”
“对。”有栓仿佛是心里的迷茫找到了答案,对凌墨仰起小脸儿高兴地道:“我也是这样在想的。去年我才到窗台高,今年我就比窗台高。”在这样的凄风冷雨中,穿透过来的是凌墨的哈哈大笑声:“你们家现在的窗台和原来的窗台一样高吗?”
有栓小脸儿上也笑得象一朵儿花,对着凌墨一通夸奖:“凌大哥你真聪明,咱家盖新房以前,我量过旧窗台的。”然后小脸儿上一朵儿花变成三分得意:“不然的话,俺在哪里量个头去。”
“有栓真聪明。”在凌墨的继续笑声中,有栓的话匣子又开始打开了:“就是老田叔,以前没有太多话,现在遇上他话越来越多,我听到四婶笑他,说人老了会变。”凌墨鼓励有栓这样说,事实上人在一年一年的成长中,肯定是会变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