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庭后院惊寒(第1 / 2页)
站在我左右两侧的郁离与祺韵走出来,一人扶着一位,笑道,“爹爹,您让两位弟弟坐着陪您说话啊。”
爹爹浅笑不语,手在雾落初尘两人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温柔幽黑的凤眸瞅了我眼,莞莞一笑,“以后夜儿就劳你们费心,夜儿若有对不起你们地方,你们就找爹爹我。”
雾落虚笑着点点头,想去看看刚刚那甩袖的人儿是若还在生气时,眼睛顿时一黑,铺天的晕厥席来,身子便顺着郁离的手臂软软的滑下来。郁离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手去扶起雾落,伸出去的手却扑了空,晕倒的人早已被他的妻主给搂住。
“啊!姑爷,姑爷!”厅里几个候着的侍从见雾落晕过去,惊叫起来,一下子厅里乱成一团。
前头笑闹的水昕水涣两人听到后面动静,急急赶过来,一人扶一位,水昕手搁在初尘额头上,“呀!好烫!”连忙将大氅给初尘拢攥紧,语音里有几分急燥,“小姐,得快些请大夫来府里。”
“雾姑爷也是。刚刚还好好地,怎么一会子都病这厉害!”水涣将雾落从我怀里搂过去,细心将雾落额上冷汗拭去,看着两人苍白的脸,急得圆溜溜地眼内都快冒雾水。
两人恹恹苍乏,偏偏还要死撑着,我心里没由恼怒起来,凤眸冽寒瞟了两人一眼,紫色的金滚衣袖一甩,冷冷道,“去前厅!”不等他们出声,我甩袖就走,我怕我再呆下去非要发起脾气。
雾落心猛地揪痛,身边明明还有她温暖的气息,耳畔明明还回响她急虑的声音,明明还看到她凤眸内带着怜惜的温情。可现在算什么!她怎能这样冷冷一哼,头也不回狠心地走了!雾落颤抖着身子紧紧咬住下唇,红着眼睛不让在眼眶里流滚的泪珠子掉下。
四位侍童早被那甩袖而去的主子给吓蒙了,前刻还是温柔怜惜,下刻便是冷冷漠视,由其是看到她那双凤眸瞬间寒冽,只知自个身子似被钉住,后背流着大粒大粒地冷汗,不敢动弹半分。这那是个暖情的主儿,分明是个薄情的硬主儿呀!
红梅雪映,佳人飘逸。雾落、初尘披着白狐大氅轻云出岫般行走在回廊里飘着薄薄的寒雾中,两人云鬓各别一根白玉垂珠步摇,垂落长长黑色及肩披散在白狐氅上,两人偶尔清眸流盼,笑看院内傲雪寒梅。
我与水昕水涣两人走在前面,稍稍放迟脚步等着他俩跟上来,回眸看了眼后面两人通红的面靥,眉心蹙紧一会,转头对水昕吩咐,“呆会请大夫来府里趟。”
“诶……小姐可真疼姑爷们呢,可怜我水涣一把老骨头今大清早就在姑爷房外挺着寒风候了少说有一个时辰,瞧……”水涣将红通通的手伸到我面前,“这手这腿都冷得通麻,怎么也不见小姐担心我生病呢!”水涣笑弯着眼睛,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一脸愤愤不平外加撅起小巧的嘴唇故做委屈。
“水涣公子,小生敢问您老人家是否生病!是否需要请位大夫给您老瞧瞧!”看水涣三十来岁的人还做小孩态,我捂着嘴笑起来,用唱腔说唱起来。
水昕被我阴阳怪气的腔调给逗得噗笑,“小姐,你莫理调皮头,今早不知是谁嚷嚷说要去伺候几位新主子洗漱呢!”
回头看着还站在原地不动吹着寒风的几人,“噌”一下心里一把火给烧起,我是又心痛又恼怒,心里想说句好听的话,结果嘴里吐出来是更让人寒心的话,“还怵在那做什,那道还要我三请四请才肯走!”吼完我就后悔,见到若初尘纤薄的身子晃了下,心里那是恼怒自己。
水昕心里叹了口气,扶着隐忍的若初尘,“主子们别放心上,小姐是气你们自个不注意身子。水涣,扶主子去前厅里吧。”若初尘抿直着唇,指甲狠狠扎入掌心内,目光黯淡眼下眼帘拖着有些虚软的腿由侍童扶着向前厅走过。眼前一片晶剔雪景如今在他眼里不过是满地凄怆。
“雾落,初尘给王爷,王夫们请安!”两人摇晃着身子曲膝跪在主座下,恭恭敬敬向定王与正夫秦氏,侧夫秋子涔敬上茶,两人跪在软垫上,努力曲手保持茶碗的平衡。
定王见女儿一脸愤色,眼睛死盯着跪拜敬茶的两人,嘴角抿着浅笑,接过茶喝了口,知道她女儿心痛还在生病中的夫郎,交待了几句便也不出声。
正王夫秦氏见此情况,心中明白几分,笑颜接过媳夫敬上的茶,也不多说。急就急在秋子涔,两人敬上茶,他立马端过来浅抿了口,急急扶起两位媳夫,温水似的眸子含着担忧,“快快起来,身子不适就应在房里休息,这茶明儿天后儿天敬都一样,只要有心就行。你俩没看到夜儿刚进屋那会,脸都黑成炭般,直嚷以后再不尊这劳子虚礼。”
“水昕,你给我闭嘴,你非得拆我台才高兴对不!哼!看我怎么收拾你!”水涣柳眉一横,瞪着眼珠子去扑打水昕。我笑眯眯看着打闹的两人,一眨眼他俩便陪我已有七年。
“怎么!很不服适吗!”听到身后有浅浅咳嗽声,我急忙走过去,便见雾落手捂在胸口,喘息未定,额头上都渗着细细冷汗,两位扶着他的侍童也是急红了脸。
雾落脸色苍白,有点颤抖的手搭在侍童的胳膊上,抿着唇瓣摇摇头,“没事,刚被风给呛了下。”好不容易出说一句话,喉咙里又是一阵咳嗽。
我脸色一沉,皱起眉头,“回屋去,都咳得说不出话,还逞什么强!”两个纤细的侍童扶着雾落似有点摇晃,我连忙单手搂住着雾落肩膀,我低咒了声:见鬼,新婚第二天,怎么都生病!
再看初尘脸掩在白狐毛襟坎里也是急喘着呼吸,弓起背倚在侍童身子。我心里一急,又想伸手去看看他,可搂着雾落,全身没法动,最后声音几乎是吼出来,“苁儿,扶姑爷回屋去!一个两人明明是生病,还要硬撑!也不想想这身子骨到底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