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秋雨无奈配悍马(第1 / 5页)
农村孩子上学晚,秋雨十一岁才上一年级,高考时又复读了两年,多亏当时学制短,工作时也已经二十五周岁了。这个年纪,程家埠的同龄玩伴,孩子都三四岁了,程秋雨却刚开始想“媳妇”。
上学时,娘掐破耳朵地嘱咐,高低别不走正路谈上恋爱,耽误学习。
爹说得更形象、血糊:公牛割去两个蛋子才成为犍牛。不割蛋,见姒牛就爬,不正经干活。
说完这句,觉得太突兀,又加了句:“后边孩子回来休假,来我家尝尝他从县城酒厂捎回的缸头。”
与程经阔分手后,程效圣又后悔多加了后面的一勺子。
既然说出口了,少不得瞅空请人家程经阔喝一壶。
程秋雨工作以后的七八年时间,程效圣两口子整天为孩子怎么能说上个家口伤透脑筋。
秋雨这孩子,在程效圣眼里也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事情好说。
二十
程秋雨是程家埠第一个正规大学生。
当初,程效圣到队部里去取录取通知书,别的人都围上来说些祝贺恭喜的话语,只有程经阔在看报纸不吭声。
程效圣仗着新任大学生爹的身份,也大起胆子,头一回不主动上前跟他打招呼。
取了通知书刚要出门,程经阔偏头对别人说话,扬声给程效圣听:“就是念完大学,到头来还得回村里来,归我管。”
工作上,秋雨在单位评个先进发个奖状兀的,又不好意思像小时候一样,赶紧拿回家,让爹爹立马贴在冲着房门的那面墙上,进门就能看到,过年过节来人来客的,收些夸奖。
别的事情,“乏善可陈”。
提起找对象这事,简直到了头皮发麻、产生恐惧心理的程度。
在程家埠老少爷们儿眼里,程秋雨是大学生,说个家口还不知得是什么样的美貌天仙了。
实则不然。
这话是有根据的,之前的大学生都这样,叫做“社来社去”。程效圣听见,心里憋着一口气儿走了。
程秋雨毕业分配在县教育局,程效圣才敢喘口气放下心来。可是回头想一想,程经阔当初的话太戳人心窝子了,又来了气,有心直接到程经阔家里找他,响亮地大声告诉他,儿子分在县城,不用你费心管他了。掂量掂量这样做有点太过。一时也没有想出更好的主意。
恰好二七逢集,拎着提包去赶集,低头想出一个好主意。
程效圣满集市里到处寻找程经阔的影子,终于在肉摊上看到了,假装路过偶然遇见,主动上前跟程经阔打招呼,绕来绕去地说些不着边际的废话,等程经阔先开口,问儿子的情况。可程经阔不知是忘记了还是有意地,就是不问。
小集市也快散场了,拉呱儿也拉了大半头晌了,程效圣实在是憋不住了,主动提起:“秋雨分配了。组织上叫他去北京,我不让去,北京太偏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