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六章 枉为读书人(第3 / 3页)
两人约好了放逐树叶的时间,怕一片有误,还得多放逐几片,这得是多大的动力才能干出这样有耐心的事情来。
陆圣中也跟着站了起来,“而谭兄你呢?明知道邵姑娘在为你受苦,却不知去想办法解决问题,不知去想办法争取,只会畏畏缩缩,瞻前顾后,为了自己那点可怜的小自尊让个女人在那默默受过,甚至想一走了之,让一切苦果皆由邵姑娘一人去背负!谭兄,你还是不是男人?你不是小人是什么?乃无情无义、自私自利的小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指着对方的鼻子骂。
刺史府的园林内是通了外面活水的,人进不去,树叶却能随波逐流飘进去,这对男女居然在树叶上刺字,让树叶飘进飘出传情交流,以解两人相思之苦。
谭耀显被骂的羞愧难耐,痛苦低头道:“是我配不上她!”
待他含糊不清地说出真相,陆圣中很是无语,发现这对情爱中的男女真是厉害啊,比他陆圣中还厉害,难以破防的刺史府居然被这对男女给攻破了。
于是去其他地方找书教,他在北州城内还是有点名气的,否则一个没钱也没背景的穷书生也没资格进邵柳儿的诗词社,所以找活还算容易。然而问题是,刚找上的活没一两天,东家立马又找借口将他给辞退了。
谭耀显嘴唇紧闭,手上筷子紧攥着,低着头慢慢坐下。
谁知接踵而来的现实直接将他给打趴下了,先是他教书的书馆将他给辞退了。
谁知屁股刚沾板凳,又听陆圣中淡淡道:“恕我说句不当说的话,谭兄这种人,我实在是看不起,枉为读书人,乃小人!”
谭耀显本还想凭着年轻人的血气之勇去找邵平波摊牌,要娶邵柳儿之类的。
陆圣中立刻逼问:“既知配不上人家,何故又招惹人家?你安的什么歹心?你若光明磊落无私心杂欲,当时就该严词拒绝,早早断了,也就不用毁人清誉,也就不用让人家遭这个罪。你敢说你当时没对邵姑娘存非分之想?招惹上了又说配不上,你和那些始乱终弃的卑鄙小人有什么区别?”
已经单臂支撑着脑袋的谭耀显自嘲呵呵一声,醉眼惺忪,慢慢咕噜着说道:“片片枯叶传情罢了……”
谭耀显闭目,脸上淌下两行热泪,昂首长叹:“李兄,你别说了,是我害了她,都是我的错,万死难辞其咎!”
他还以为谭耀显说的是醉话。
“唉!”陆圣中叹了声,绕过桌子走来,伸手拍在他肩头,“谭兄,话可能说的难听了些。按理说,也轮不到我这个外人说这些难听话,可谭兄昨晚既然能对我推心置腹,我又岂能看谭兄继续糊涂下去!谭兄不妨细想,你何德何能?你是有权有势还是有万贯家财?邵姑娘既然能钟情于你,又岂是那种会在乎身外之物的庸脂俗粉?”
“呃…”谭耀显愕然抬头。
两人就一直这样联系着,谭耀显也是由此知道了诗词社的解散和邵平波有关,知道了邵柳儿被邵平波给看管住了不让出来。
陆圣中又补道,“人家一女子,尚敢对你主动表白,而你呢?就因为谭兄你,把人家给害成这样,失去自由出不了门都是小事,人家是大家闺秀,与你私会动情,清誉葬于你手,让她今后如何嫁人?曾偷偷摸摸和别的男人私会,让她将来的夫家如何看她?家人对她的责罚可想而知,怕是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人家怕你担心,可有对你诉苦过?”
约好的时间内,谭耀显会将准备好的树叶在上游放入水中,邵柳儿则会在约好的时间段内在园林中等树叶飘来捞取。然后,邵柳儿又会在约好的时间内放逐刺好字的树叶,谭耀显则又在约好的时间段内到邵府下游去捞取树叶。
谭耀显又霍然站起,胸脯起伏,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一脸痛苦自责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