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九如（第1 / 2页）

“如此甚好……”白卿言略微调整了坐姿，全然靠在隐囊之上，幽邃的目光凝视蔡子源，“左相李茂之子李明瑞，师从何人？”

白卿言唇瓣动了动：“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騫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想来……为沈大人取九如为字之人，必定是对沈大人最为疼爱之人。”

蔡子源搁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一动。

父亲的字取自《天保》，白卿言曾听祖母说过，父亲的字里……是祖父对父亲最深切的疼爱。

“蔡先生请起……”白卿言又说了一遍。

“无事，只是想起了父亲。”白卿言喉头翻滚，艰难平稳了情绪，又问，“白卿平到了吗？”

蔡子源这才回神，忙应声起身坐在白卿平下手。

佟嬷嬷见那位沈大人离开，进门就看到白卿言眼眶湿红，佟嬷嬷被唬了一跳，忙问：“大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今日唤蔡先生前来，是有一事不解，希望蔡先生能为卿言解惑。”白卿言眉目含笑徐徐道。

不多时，白卿平带着蔡子源跨入正厅。

很快，春桃给白卿言端来了热茶，又烧了一个手炉，硬是塞到了白卿言的手中。

今日的蔡子源身着一身水色直裰，越发显得书生儒气十足，约莫是这些日子在朔阳教书日子过得轻省，蔡子源看着倒是圆润了不少。

白卿言颔首。

蔡子源低着头随白卿平跨入正厅，对白卿言行了叩拜礼，听白卿言让他们两人坐，蔡子源这才抬起头朝着白卿言望去。

到底，父亲也没有能如南山之寿。

蔡子源不傻，镇国公主白卿言心智超群，手下能人众多，想知道什么是需要他这个被困在朔阳数月的教书先生解惑的……也就只有左相李茂。

白卿言眼眶湿红，她闭了闭眼……

如今人在屋檐下，蔡子源哪里敢不从，他只得道：“镇国公主请讲，蔡子源一定知无不言。”

“世子爷也是如此说的。”沈太守说完这最后一句，对白卿言长揖作别，退出正厅。

“那我让春桃给大姑娘到杯热茶来。”佟嬷嬷心疼不已。

这一抬头，蔡子源便愣住了。

“带进来吧！”白卿言声音带着几分疲惫。

他没有想到不过两月未见，白卿言竟然清减成这副模样，面色比之从前还要苍白，唇瓣也无甚血色，虽然仍然掩不住惊鸿之貌，可整个人看起来羸弱病态，仿佛一碰就碎。

“已经到了，在门外候着，大姑娘要是不舒服的话，不如改日再见？”佟嬷嬷低声同白卿言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