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 / 6页）

“是的。”

“我希望刚才的话没有使你不高兴。”柏霈文低低地说，声音很温柔，带着点儿歉意。

“哦。”方丝萦应了一声，她不知如何答话，只觉得眼前这一切，使她的心内充满了某种酸楚的情绪，竟不知不觉地眼眶湿润了。

“哦，不，没有。”方丝萦振作了一下。

“爸爸平常都不下楼吃饭的，今天是为了方老师才下楼，我们给爸爸准备了一个特制的食盒，爸爸吃起来很方便的。”

“那么，我想和你谈一谈请你来的目的，好吗？”

“哦，柏先生！”

“是的。这儿是个小镇市，柏家又太出名了。”方丝萦直视着柏霈文，这是和盲人对坐的好处，你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他，研究他。

“好了，我们不谈这个，”柏霈文很快地说，“很抱歉跟你谈这些。我只是很想知道，你在短时间之内，不会回美国吧？”

“你已经听说过柏家的茶园了。”他说。

“我想不会。”

她说话的声音是那样温柔和亲切，好像她照顾父亲是件很自然的事，并且，很明显她竭力在避免引起被照顾者的不安。这情景使方丝萦那么感动，那么惊奇。她不知道柏亭亭上学的时候，是谁来照顾这盲人吃饭。像是看穿了方丝萦的疑惑，柏亭亭笑着对她说：

“好的。”

“爸，我给你添了一小碗汤，就在你面前。”

“我觉得——”他顿了顿，“你是真的喜欢亭亭那孩子。”

“爸，这是青菜和鲜菇。”

柏霈文掏出一支烟来，准确地燃着了火。他拿着打火机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下。他那茫无视觉的眼睛虽然呆滞，但是，他嘴角和眉梢的表情却是丰富的。方丝萦看到了一层嘲弄似的神色浮上了他的嘴角。

“那么，很好，”柏霈文点了点头，手里的烟蒂几乎要烧到了手指，他在桌上摸索着烟灰缸，方丝萦不由自主地把烟灰缸递到他的手里，他接过来，灭掉了烟蒂，轻轻地说：“谢谢你。”

“这是柏家茶园的茶叶吧？”

方丝萦没有回答，她默默地啜着茶，有些儿心神恍惚。

一餐饭在比较沉默的空气中结束了。饭后，他们回到了客厅中，坐下来之后，亚珠重新沏上两杯新茶。握着茶杯，方丝萦注视着杯中那绿色的液体，微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