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 / 4页）

“我不相信！”爱琳喘着气，猛烈地摇着头，“我一个字都不相信！这是谎话！天大的谎话！是你编出来的故事，你想含烟想疯了，才会编出这样一个荒谬的故事来！我一个字也不信！”

“我知道，”他吐出一口烟来，显得冷静、沉着，而胸有成竹，“我就为了这个来和你谈。”

“这却是真的！”柏霈文说，“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所以她会那样爱亭亭，所以她会愿意做亭亭的家庭教师！她骗过了所有的人，也骗过了我，直到三天前，我用电报把高立德找了来，才拆穿了她！现在，你明白了吗？你明白我为什么那样爱她，那样发疯般地要得到她了吗？因为她是我的妻子！我等待了十年，我期盼了十年，我不能再失去她！我不能！”

“怎样呢？”她问，不由自主地带点挑战的意味，“虽然醉了，并没有醉到看不清楚我眼前的好戏的地步！你要知道！”

“鬼魂？”柏霈文厉声说，“别再提‘鬼魂’两个字！”

“是的。”他很干脆地回答。

“你连提都不愿提了！”爱琳点着头她连含烟的位置都侵占了。

“为了那个家庭教师吗？”她不动声色地问，“我想，你是真的爱上她了。”

“她侵占不了含烟的位置”柏霈文说，坚定地、冷静地，“因为她就是含烟！”

“你这是和我作对！”柏霈文站起身来，一直走到爱琳的面前，“你何苦呢，爱琳？使我痛苦，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呀！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沉吟了一下。

“我讨厌那个女人！”爱琳吼了起来，“她会勾引你，是吗？她既然会强占别人的丈夫，我也有对付她的一套，我到底是这家里的女主人，是吗？我非但不要和你离婚，我还要她走！要她离开柏宅！”

“谈离婚，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冷冷地说，“你不是知道我的条件吗？”

“爱琳！”柏霈文额上的青筋突了起来，他喘着气说，“我认清你了！爱琳，你比我想象中更坏，更恶毒，更残酷！你是冷血的动物！你没有热情，没有温暖！你宁可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却不肯成全一对苦难中的恋人！是的，我认清你了！但是，你阻止不了我！我告诉你，我这次是拼了命的！你阻止不了的，我要得到她，不管用怎样的方式，我都要得到她！”

爱琳震动了一下，她紧紧地注视着他。

“你疯了。”爱琳嗤之以鼻。

“不不，”他很快地接口，“不是一时冲动，完全不是。”他定了定，慢慢地说，“爱琳，我想，我们这勉强的婚姻再维持下去，对我们两个都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所以，我来请求离婚。”

“我没有疯，这秘密已经保不住了，坦白告诉你吧，她就是含烟！她十年前并没有淹死，而去了美国，现在，她回来了！你懂了吗？她没有侵占你的位置，是你侵占了她的！”

“别告诉我那是一时冲动……”

一股怒气从她胸坎中冲到头脑里。哦哦，这个天下最痴情的人！一个家庭教师！一个家庭教师！原来那副痴情面孔都是装扮出来的啊！

爱琳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她是那样震惊，那样激动，那样不能相信！她从没看过柏霈文如此激动，如此坚决！他的话刺伤了她，刺痛了她，她喃喃地说：

“怎样呢？”他问。

“哦！她是真的战胜了那个鬼魂了！”

她又震动了一下。靠着窗子，她端着牛奶杯，有好半天没有说话，她的眼睛注视着杯子，杯里的热气冒了出来，升腾着，弥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