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4 / 6页）

“哦，霈文，你不要跟我生气，不要跟我生气吧！我一无所有，只有你！如果你再跟我生气，我就什么都没有了！那我会死掉，我一定会死掉！如果你有一天不要我，我会从松竹桥上跳下去！”

“但是，你哭了？”

“噢，含烟！”他嚷着，战栗地揽紧了她，急促地说，“我不该跟你生气，含烟，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别伤心了，含烟！我再不跟你生气了！再不了！我发誓不会了！”他拥住她，于是，他们在吻与泪中和解，重新设下无数的爱的誓言。为了弥补这次的小裂痕，霈文竟在数天后，送了含烟一个雕刻着玫瑰花的木盒，里面盛满了一盒的珠宝。不过，含烟几乎从不戴它们，因为怕柏老太太看到之后又添话题。她只特别喜欢一个玫瑰花合成的金鸡心项链，她在那小鸡心中放了一张和霈文的合照，经常把这项链挂在颈间。

高立德困惑地蹙起了眉头，仔细地看着她。

这次的误会虽然很快就过去了，但是，含烟和霈文之间距离却是真的在一天比一天加重了。

黎明的时候，霈文一觉睡醒，才发现身边是空的，他惊跳起来，喊着说：

“哦，老太太！”含烟的脸孔雪白，眼睛张得好大好大，“您不能这样冤枉我！您不能！”

“怎么？含烟，你一夜没睡吗？”

“已经开始了，是吗？”她盯着她，“我早就料到你不会放过高立德的！”

他扳过她的身子，这才看到她满面的泪痕，他吃惊了，握着她的手臂，他惶然地叫：

“没有，什么都没有。”

含烟是更忧郁，更沉默了。这之间，唯一一个比较了解的人是高立德，他曾目睹柏老太太对含烟的严厉，他也曾耳闻柏老太太对她的训斥，当含烟被叫到老太太屋里，大加责难之后，她冲出来，却一眼看到高立德正站在走廊里，满脸沉重地望着她。

她收住了步子，急急地拭去眼泪，掩饰地说：

她用手蒙住了脸，痛苦地咬住了嘴唇，高立德走了过来，在她耳边轻声地说：

“怎么了，房里有定时炸弹吗？”

花园中这一幕落到老太太眼中，她的话就更难听了：

“含烟！”

高立德不再说话了，可是，他知道这屋子里有着一股暗流。只有他，因为常在家里，他有些了解含烟所受的折磨。但他远远地退在一边，含烟既然一点也不愿表示出来，他也不想管这个闲事，本来，婆媳之间，从人类有历史以来，就有着数不清的问题。

她望着他，新的泪珠又涌了出来，然后，她扑到他的脚前，用手臂紧抱着他，她哭泣着喊：

“没有，”她猛烈地摇头，“没有，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