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 / 4页）

“含烟！”他低呼着，从心灵深处绞出来的一声呼号，“我能相信我自己的耳朵吗？我不是由于发热而产生了错觉吗？含烟！告诉我！告诉我！向我证实！含烟！帮助我证实它！”他急切地，“否则我会发疯，我会发狂！含烟，帮助我！”

听那杜鹃在林中轻啼：

“我爱你，”她哭泣着说，“我将永不离开你了，霈文，我们重新开始！重新开始！你要赶快好起来，健康起来，因为——我需要你！”

“他——死了吗？”

多少的往事已难追忆，

医生轻咳了一声，含烟从椅子里直跳了起来，紧张地看向床上，她失声地问：

多少的恩怨已随风而逝，

当黎明来临的时候，医生跨进了这间病房，他看到的是一幅绝美的图画。病人仰卧着，正在沉沉的熟睡中，在他身边的椅子上，那娇小的含烟正匍匐在椅子的边缘上，长长的头发一直垂在病床上，那白晳的脸庞上泪痕犹新，乌黑的睫毛静悄悄地垂着，她在熟睡，而她的手，却紧握着病床上病人的手。早上初升的太阳，从窗口斜斜地射了进来，染在他们的头上、手上、面颊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宁静与和平。

“哦，他会好！”她喘息着说，“医生说没有危险了！你告诉亭亭一声吧！等会儿你带亭亭来吗？”

再见了！含烟。我承认，当我写这封信时，我心中酸楚。但是，我也有份快感，我想，最起码，我走得漂亮，我做得潇洒！

哦，谢谢天！她站在床边，那样狂喜地看着在熟睡中的柏霈文，她忽略了医生对她的称呼，也忽略了医生对她的道别，她只是那样欣慰地、那样带笑又带泪地看着柏霈文。这样不知看了多久，她才突然醒悟地冲到电话机边，她必须把这个好消息告“怎样了？”

最后，我祝福你们。请珍惜你们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吧！有位作者最喜欢在书中提一句话，是：“愿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姻缘！”我也将这一句话送给你们！

“是的，他会复原的！”

两个世界，几许痴迷？

“哦，我的天！”柏霈文轻喊，生命的泉水重新注入了他的体内，他虽看不见，但他的视野里已是一片光明。他以充满了活力的、感恩的声音轻喊：“我不该感恩吗？那在冥冥中操纵着一切的神灵！”然后，他的面颊紧倚着含烟的手，泪，从他那失明的眸子里缓缓地、缓缓地流了下来。

十载离散，几许相思？

“是的，是的！”她喊着，拿起他的手来，她用那满是泪痕的面颊依偎它，用那发热的嘴唇亲吻它，俯下身去，她不停地吻他的脸，吻他的唇，嘴里不住地说着，“我吻你，这不是幻觉！我吻你的手，我吻你的脸，我吻你的唇！这是幻觉吗？我的嘴唇不柔软不真实吗？噢，霈文，我在这儿！你的含烟，你那个在晒茶场上捡来的灰姑娘！”

这天上人间可能再聚？

再祝福你们一次！

“没有危险了吗？”含烟急切地问。

爱琳

“哦，不，”医生说，微笑着，“他睡得很好。”他诊视他，然后，他转过头来，对含烟温柔而鼓励地笑着，“你放心，柏太太，他会好起来。”

一口气将这封信看完，含烟说不出她心中的感觉，只觉得心灵悸动，而热泪盈眶。再拿起那个信封，她抽出的是一张爱琳已签好名、盖好章的离婚证书。另外，那里面附了一张纸条，打开来，竟是含烟在一个多月前，随意写下的那首小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