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 / 6页）

“我将任你飞翔，但是，小鸟儿却知道哪儿是它的家。”

方丝萦温柔地望着她，那对大眼睛里有好多好多的言语。于是，爱琳明白了，自己一定说过了一些什么，一些只能对最知己、最亲密的姐妹才能说的话。她低下头，闷闷地抽着烟。

他打了个寒战，声音微微有些儿战栗：

“我来看你，柏太太，因为我有事相求。”方丝萦终于开了口。

“那你就任我飞翔吧！”

于是，他们走出了含烟山庄，沿着那条泥土路向前走去，暮秋的风雨静幽幽地罩着他们。好一阵，他们谁都没有说话，然后，他们一直走到了松竹桥边。听到那流水的潺湲，柏霈文说：

“是的。”爱琳喷一口烟，“一个离奇的、让人不能相信的故事！”

“那么，我陪你走。”

“天方夜谭。”方丝萦轻声地说，叹了一口气，她的睫毛低垂，微显苍白的面容上浮起了一个淡淡的、无奈的、楚楚可怜的微笑。爱琳颇被这微笑所打动，她对自己的情绪觉得奇怪。想象里，她会恨她，会嫉妒她，会诅咒她。可是，在这一刻，她对她没有敌对的情绪，反而有种奇异的、微妙的、难以解释的感情。这是为什么？仅仅因为昨晚她曾照顾过醉后的她？

“我还不想回去，”方丝萦说，“淋雨有淋雨的情调，我想再走走。”

是的，来了！那个原配夫人出来讨还她的原位了！爱琳挺直了背脊。

“没有笼子。”他说。

“什么事？”她的脸孔冷冰冰的。

“再给我筑一个金丝笼，像以前一样？那个笼子几乎关死了我，这一个又将怎样？”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本来面目，我想，我们就一切都坦白地谈吧。”方丝萦说，恳切地注视着爱琳，声音里带着一丝温柔的祈求，“我以一个母亲的身份，郑重地把我的孩子托付给你，请你，不，求你，好好地帮我照顾她吧！我会很感激你。”

“谢谢你昨晚照顾我。”爱琳忽然想了起来。

“我们走吧，含烟，你淋湿了。”他挽着她的手。

“没什么。”

“是吗？”她幽幽地问，看着那废墟。我的家在哪儿呢？这废墟是筑巢的所在吗？何况，鹊巢鸠占，旧巢已不存在，新巢又禁得起多少风风雨雨？

“我昨晚说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