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5 / 5页)
她怔了片刻。
“你看到他了吗?”她情不自已地问,抑制不住自己那份忐忑、那份忧愁和那份痛苦的关怀。
“哦,你没有,先生。”
“不知道。老尤已经开车去台北接刘医生了,刘医生这几年来一直是爸爸的医生,也是我的。”
“那么,在你走出这个屋子之前,”他又说,声音好温柔好温柔,温柔得滴得出水来,“请你接受我的谢意和歉意,我谢谢你所有所有的一切,如我有什么错失,请你尽你的能力来原谅。”
“你如果肯帮忙,递给我一下吧。”他说。
“方老师,你怎么了?”
她迟疑了一下,终于走了过去,倒了一杯水,拿了一粒药,她递给他,他用手撑着身子坐起来,到底是高烧之后,有些儿头晕目眩。她又忍不住扶了他一把。吃了药,看着他躺回枕头上,她转身欲去,他却喊了声:
“哦。”方丝萦呆愣愣地看着窗外的天空,几朵白云在那儿浮游着。人哪,你是多么脆弱的动物!谁禁得起身心双方面的煎熬?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要到那废墟中去寻觅一个鬼魂?你找着了什么?不过是徒劳地折磨自己而已。她把手压在唇上,他梦寐里的章含烟!如今,他仍相信昨夜吻的是含烟的鬼魂吗?她猜他是深信不疑的。噢,怎样一份纠缠不清的感情!
“方小姐!”
“什么病呢?”她问亭亭。
“哦,”她有点惊愕,有点昏乱,“我已经说过了,根本没什么。好,再见,先生。”
一清早,亭亭就告诉方丝萦说,柏霈文病了。方丝萦心头顿时掠过了一阵强烈的惊疑和不安。病了?她不知道他昨夜是几点钟回来的,她后来是太疲倦了而睡着了。可是,回忆昨夜的一切,她仍然满怀充塞着酸楚的激情,她记得自己怎样残忍地将他遗弃在那废墟之中。病了?是身体上的病呢,还是心里头的病呢?她不知道。而她呢,以她的身份,她是多难表示适度的关怀啊!
她匆匆地走出了这房间,走得又急又快。一直回到了自己房里,她仍然无法了解,柏霈文的脸上和声音里,为什么带着那样一份特殊的激动和喜悦?
“是的,我刚刚看到他,他叫我出去,我想他在发烧,他一直在翻来覆去。”
她站住,瞪视着他。
“不,你爸爸。”
“我希望夜里没有带给你太大的麻烦,尤其一我希望我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谁?刘医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