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 / 2页)
乾隆昨夜在将侍画打入慎刑司以后,又接连传了腊梅与胡太医前来问话。
这两个人的供词却很有意思,腊梅一口咬定皇贵妃高氏腹中龙胎的情况原本已经有所好转,却又忽然急转直下;而太医胡明芳却不住向乾隆磕头请罪,称自己医术不精,因此才未能保住皇贵妃娘娘腹中的龙胎,并且由于惧怕皇贵妃娘娘记恨,因此才答应暂且为皇贵妃娘娘隐瞒几日龙胎的真实境况,事实上,皇贵妃娘娘腹中的龙胎先天不足,早已有滑胎之兆,必然不可能熬到生产便会滑胎。
乾隆面色阴沉的思索了半晌,传来两名暗卫,命他们分别详查侍画的家人与巫蛊娃娃上面的线索,心中却已经对高氏小产之事明白了一大半。这两个女人前世便彼此争斗不休,到了此生依然不得消停。原本他们二人彼此争斗也没有什么,只可恨却连累了其他无辜之人。
想到此处,乾隆微微一愣,无辜之人么?他什么时候对那个小丫头信任到如此程度了?
乾隆拧眉仔细思索半晌,也便逐渐释怀。小丫头如腹中今可是正怀着他的两个期盼已久的小阿哥呢,他多宠爱她一些又如何了?
侍画正在发愁如何将皇后娘娘交给她的差事办完,将罪名尽数推到萧贵人身上的时候,却见乾隆鄙夷的瞥了她一眼,深邃的眼眸之中尽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朕生平最为厌恶的便是背主忘恩之人。萧贵人平日里一向待你不薄,而你今日却胆敢在朕面前演戏,意图谋害萧贵人。你可知道,按照满人从前的习俗,主子过世,奴才要给主子殉葬。而若是奴才胆敢背叛主子,便要施以重刑严加惩处,直到他的主子满意为止。”
乾隆见侍画听闻他说此番话的时候,眼中并无半点羞愧之色,反而露出一幅自认为自己做得十分正确的模样,忽然冷笑道:“看来,朕的消息果然没有错。你的心里根本从未将萧贵人当做你的主子,而你真正的主子,一直另有其人。”
侍画脸色大变,身子狠狠一抖,便急于向乾隆解释此事。然而,乾隆未等侍画再次开口便命秋月直接用巾布堵住了侍画的嘴巴,将其打入了慎刑司,并且派出自己的心腹太监潘福,严加审问侍画,同时严令潘福要将问出的供词先交由他亲自御览,在得到他的旨意之前,任何关于侍画供词的相关事宜均不可外传。
潘福按照乾隆的命令审问侍画,没想到用刑之下,侍画却招出萧燕入宫之初由于嫉妒刘贵人在皇贵妃娘娘的举荐下在本届中选的秀女之中第一个为皇上侍了寝,因此便怀恨在心,特意命她打探到皇贵妃娘娘的生辰八字,并将其刻于木人之上设下了诅咒。
据侍画所言,萧燕设下的这个诅咒非常歹毒,它会逐渐剥夺一个女人成为母亲的权利,即使这个女人能够勉强怀孕,所怀的孩子也必定会流产,注定无法平安降生。
长春宫中,富察凝秀担忧的在殿内走来走去。她已经听说了侍画被乾隆打入慎刑司的消息,然而审问的结果却无论如何也打探不出来了。
她先前之所以答应侍画会为她唯一的弟弟谋一条出路,也只不过是为了暂时安抚侍画罢了。等侍画死了以后,为了灭口,她也只能命人将侍画的弟弟除去。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莫怪她心狠手辣,她可不会给自己留下这样的麻烦!
潘福为了拷问对侍画用了刑,没想到侍画只一口咬定萧燕便是在储秀宫缓福殿施行巫蛊之术诅咒皇贵妃娘娘之人,其余的便不肯再说半句,最后竟欲咬舌自尽,力道之大将自己的舌头险些咬掉,多亏了潘福及时发现侍画神色有异,便迅速上前用力掰开了侍画的嘴巴。侍画虽然没死成,但是由于舌头受伤严重,日后只怕也无法再正常开口说话了。
潘福觉得侍画颇有些古怪。依他的经验,受刑的犯人心中若是有着求生的*,如论如何也会努力挨过刑罚,那些人所受刑罚可比他对侍画用得刑罚严重许多,却依然可以撑上好几天呢。可是,侍画放弃自尽得太快,太坚决,却使得潘福觉得这其中只怕另有隐情。
潘福按照乾隆的吩咐,第二日清晨便将侍画的供词直接呈给乾隆御览。
乾隆看了侍画的证词,更加觉得怒不可遏。
这个贱婢果然如他所料,想要设下歹毒的圈套陷害他的小宠物。真真是找死!她身为一个小小的宫婢,定然没有这样的立场和胆量,如此看来,这必定是侍画背后真正的主子皇后富察凝秀的授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