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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娆多少猜到了。
“娆娆,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跟外祖母说说。”寿安君握着魏娆的手道。
魏娆笑笑,看着外祖母皱纹越来越多的手背,她轻声道:“能怎么想,他死了,在草原的时候,我几乎每天都哭,想他骂他怨他,夜夜都梦到他,可死了就是死了,我还要为他哭一辈子不成?当年父亲死的时候,我也没有哭多久,母亲走了,我也只有病了委屈了才会想母亲想到哭,祖母去世,我眼泪收的更快……”
寿安君平时不来京城,为了外孙女,她当然要跑这一趟。
寿安君来到松月堂时,魏娆正在陪阿宝玩算盘。
还没有两岁大的阿宝,是不懂得丧父之痛的,她可能连爹爹的样子都记不得了,只要娘亲在,只要熟悉的玩伴都在,阿宝便无忧无虑,会因为看到风吹叶子而跑着去追,发出欢快清脆的笑声,会因为看到娘亲看账本,而要求坐到娘亲的腿上,要求玩一玩娘亲的算盘。
“外祖母,您怎么来了?”
寿安君来到松月堂,魏娆才得到消息,忙抱着女儿出来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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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结束, 天下恢复太平,罪臣当惩, 功臣当赏。
英国公府, 英国公、二公子陆涯都得到了赏赐,而大房,除了陆濯获得了追封, 陆濯的母亲贺氏赐封一等诰命夫人, 魏娆因揭发韩家通敌大罪有功,赐封武安公主, 阿宝也因父母的战功赐封宝华郡主。
可再多的封赏也换不回陆濯。
击退西羌时还威风凛凛的英国公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下来, 他仍然担负着神武军主将的职位, 却把重整神武军的军务交给了四爷与陆涯, 征伐几十年的英国公终于脱下战甲, 留在府里陪伴老妻。英国公夫人已经送走过三个儿子, 如今长孙去了,老夫人伤心是伤心,但年纪大了, 更容易看开, 她更关心贺氏与魏娆。
寿安君站在走廊这一头,看着跨出厅堂的外孙女。
陆濯的丧事期间,寿安君来过英国公府,那时候她看到的魏娆,刚从边关回来不久,形容消瘦憔悴,除了眼泪少,与别的早早丧夫的年轻媳妇没什么区别。而今一个月过去,魏娆又恢复了那白里透红的好气色,又恢复了曾经的明艳过人。
距离陆濯战死,尚且不足三月,贺氏还在泪水涟涟,魏娆这副模样,也就英国公夫人心善,还担心魏娆强忍悲痛憋出病来,换个狭隘的老夫人,都要怀疑魏娆丝毫不在意陆濯了。
让马嬷嬷、碧桃等人陪阿宝玩,魏娆将寿安君请到了内室。
“老夫人担心你,叫我过来看看。”寿安君开门见山,并没有隐瞒什么。
魏娆看起来很好。
除了陆濯下葬那日, 魏娆再也没有在人前落过泪, 哪怕贺氏在她面前哭成泪人, 魏娆也能心平气和地看着,起初她还会安慰贺氏, 后来发现安慰无用, 魏娆连那些车轱辘话也懒得说了, 只叫马嬷嬷抱走阿宝,别让阿宝被贺氏的哭声吓到。
贺微雨带着孩子回来小住了, 魏娆没有那个耐心哄贺氏,贺微雨有。
英国公夫人心疼贺氏的丧子之痛,可贺氏能哭出来,能哭就是正常的,等贺氏哭够了,时间一长就会慢慢平复下来。英国公夫人更担心魏娆,这孩子明明在意长孙,明明都为了长孙亲赴战场,如今却像没事人一样照顾着阿宝,把悲痛都憋在心里,熟知堵不如通,长此以往,会憋出病来的。
出于担心,英国公夫人把寿安君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