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律动（第2 / 2页）

“可如果是坏到毁灭世界的那种坏人呢？”张恒追问道。

“我之前和我爸说，要不把外公接来住一段时间。”

“这样啊，那就让世界毁灭吧，”小夏轻声道，“不要紧，人类的历史上也经历过几次大灭绝，刻在山洞里的壁画和先民的神话记录下了这些故事，我们最终都会熬过来的，我们能建立文明并不是因为我们比其他物种聪明，而是因为我们足够坚韧。”

“难得你爸不在，我就吃半根了啦，剩下的给你。”张母一边说着一边连忙拆开了手里的冰糕纸，舔了一口。

“但是我不想失去你、爸爸、外公还有我没出世的妹妹，也不想失去我的朋友们。”

“你是在研究哲学吗？”

张母听到这句话嘴里的冰糕突然不香了，她盯着张恒的眼睛，皱起了眉头。

“算是吧，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背负着某种……使命对吗？”

“我已经二十岁了，而且不是还有韩阿姨嘛。”

“我觉得没有那种麻烦的事情啦，大家只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开心的活着就好。”

“挺好的，你知道他的，生活习惯比谁都健康，每天散步锻炼，种种花草，一把年纪还在不断学习。”张恒说完指了指冰糕，“倒是你，你不是怀孕了吗，应该少吃点凉的吧。”

“傻孩子，你不会失去我的，因为不管你将来变成什么样子都还是我的儿子，没有人能改变这一点，这就足够了……足够了。”小夏说到最后一句，声音终于变得为不可查，她就这样安然入睡。

吃过晚饭后，张母将给张父留下的那部分食物罩起来，随后又从冰箱里摸出了一只冰糕，瘫在了沙发上。

张恒将手掌放在她的小腹处，感受着那里传来的奇异律动，他能感受到，在那里，一个崭新的生命正在被孕育。

“外公的身体怎么样？”

“我说着玩儿的啦，我爸愿意过来当然再好不过了，但这么一来，国内就只剩你一个人了。”张母咬了口冰棍，“有个什么事情也没人能照应下。”

“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人发现自己的真实意愿对其他人并不是一件好事呢？”

“……”

“这就是你在害怕的事情吗，担心自己的内心深处其实是个坏人？所以才不敢完全的面对自己吗，”张母翻了个身，变成侧躺，嘟囔道，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听起来随时都有可能睡过去，“没关系啊，那就接受自己是个坏人。”

“啊，不要吧，那岂不是这个家里就有两个人管着我了。”张母似乎是想到了之后的悲惨生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