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兄 第65节(第1 / 5页)
她坐在方桌前,数次提笔,最终落在画上的,也不过是几笔寂寥的天空。
今天是腊月二十七,本朝规矩,新年有长达七日的休沐。因此今日之后,早朝就停了。
皇帝案前的奏折大多都是一些不太重要的,甚至有很大一部分是单纯的朝贺奏章。
一封又一封翻阅,皇帝视线落在方桌前的女子身上。她安安静静作画,从他的角度看去,侧影温柔美好。
不远处的宫灯流泻出暖黄色的光,她的脸颊、脖颈似乎都会发光一样。
许长安抿了抿唇:“不会。”
——她以男子之身长到十五岁,女工针黹一窍不通。后来恢复了女儿身,也整天忙着金药堂的事情,又岂肯在针线上多花时间?反正自有青黛和宋妈妈帮忙。
“……不过我可以学。”许长安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小心,“能不能给我一些针线、布帛、剪刀?”
皇帝本来还闲闲听着,待听到“针线”、“剪刀”,他黑眸沉了沉,语气也变冷了一些:“既然以前不会,那也就没必要学了。你送文元字画吧,明天朕让人给你准备一些作画用的笔墨纸砚。”
——他曾在她的荷包里发现三枚银针,其中两枚都涂有其他东西,能伤人伤己。因此她一提到“针”,皇帝就警惕心起。焉知她不是要借此使些小手段?宫中守卫森严,可他依然不能大意。
皇帝心里一热,不由地想起两人夜间的一些场景,他低声道:“长安,过来。”
许长安扭过头看向他。
皇帝又重复了一遍:“过来,给朕磨墨。”
转过头,双目微阖,深吸一口气,许长安这才站起身,缓缓走至皇帝案边,悬腕,研磨。
又打开一份奏折,待看清上面的内容后,皇帝下意识皱眉,本欲丢到旁边,却忽的心中一动。抬眸看了许长安一眼,她还在认真地磨墨。
许长安笼在袖中的手不由地攥紧,掐得自己指骨泛起青白。
她真的厌恶这种事事不得自主的感觉。
到得第二天,皇帝果真命人准备了上好的笔墨纸砚,又令人在他的案几旁边,另设了一张方桌。
许长安自小学药、认药,闭着眼都能画出许多草药,简单的绘画自然也是会的。以前在湘城,有时兴致上来,也会画一两笔。
可她如今被困在宫中,哪里有画画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