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日(1)人类历史上最大的罪人(第2 / 3页)
唐跃高唱,不知道唱的是粤语还是日语。
老猫无法给他任何答案,即使这封信上的说辞属实,那么唐跃也必须直面一个神明般的智慧文明,并且战胜它。
“一生之中弯弯曲曲我也要走过!”
前者听上去是不可思议,后者听上去是痴心妄想。
“跌倒过几多几多落泪在雨夜滂沱!”
唐跃从储物格里抽出地图展开,横过来竖过去地看,半天没看明白。
可老猫这个时候又实话实说了。
今天是离开昆仑站之后的第二天,老猫估算了一下路程,他们与昆仑站之间的直线距离已经超过了五十公里。一大清早唐跃就和老猫爬起来收拾行装,先给明光铠和老猫自己充电,然后把太阳能电池板搬上流浪狗,一路上很不平坦,火星车没有抗震悬挂,唐跃坐在副驾驶座椅上随着震动颠簸荡漾。
“很抱歉唐跃,我无法给你任何答案,你是埃斯特拉冈我是弗拉基米尔,我们都在等待戈多,可我们谁都不知道戈多究竟是什么。”
“我就说你有天赋。”
一个有能力干涉甚至操纵时间的强大智慧,唐跃靠什么打败它?
唐跃站在副驾驶座上,像个交响乐团指挥那样有力地挥舞着双手,朝着四周的世界发出癫痫般的声音,“啊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一首李克勤的《红日》唱得抑扬顿挫,俨然是敞篷车上巡街演出的天皇巨星。火星流浪狗带着他横穿荒凉的沙漠,鸟不拉屎,但在唐跃眼中道路两旁人山人海山呼海啸。
这或许是一场注定失败的征程——唐跃早就有了这个心理准备,他认为老猫也有,但谁都不说出来。
“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我愿一生永远陪伴你——!”
“如果我失败了,那我是不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罪人?”
“在《等待戈多》中,戈多难道不是希望么?”
最后唐跃以破音的腔调唱完了最后一句歌词,老猫激烈地鼓起掌来。
“不是。”老猫说,“它从来都不是希望。”
老猫一边抖腿一边和音,这一人一猫的唱腔绝配,一人在锯床脚,一猫在敲破锣,还相得益彰乐在其中。
唐跃靠在椅背上,直直地望着前方,前方是反反复复永无止境的岩石沙砾,他们正在一步步地逼近终点,在火星流浪狗旅途的终点,究竟会是什么在等待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