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调 第十二章(第2 / 3页)
我微握了拳,听她几句话便已豁然明了。
他自顾坐下,待宜平放了帘子,才轻声道:“既是替人来看,自然要仔细些。”
婉儿抿了口酒,看我神色,叹道:“一个八岁孩子能说出那种话说明什么?自然是他父亲的言传身教,是他父亲仍在执着李家王朝。”
我不明所以看他,却见他笑意浓的化不开,似是还藏着别的什么。但与他交谈数次,深知此人行事不羁,索性也不追问,端起茶润了润喉。
我听她这么说,也想了想,却越发糊涂。以皇姑祖母对几个亲儿子的态度,临淄郡王胆敢公然挑衅宫规,还说‘我李家王朝’这种话,皇上必然不会轻饶,但她却饶了,的确蹊跷。我本以为她终有意决定李家子嗣继承帝位,难道我想的太过简单了?
我光想到此处,就手有些发抖,婉儿倒了杯酒,递给我,示意我喝。
她走过来细看了会儿,道:“要不要请太医看看?”
所以李成器才挺身而出,所以他才说幼弟是听自己教诲,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身上。所以这一瞬间,他几乎已将这些全想明白,或是早在那日事发后就想明白,有这么一天要将教唆弟弟的罪名揽在身上,替父受罚?
我想了下,道:“去吧,要快些。”今日要去奉先寺上香,还是先看看踏实,若是路上忽然发的厉害了,反倒不好。
“所以皇姑祖母想借今日——”我不觉脱口而出,却被她眼神止住。她轻点头,道:“不无可能,况且太平又不在,没人能真正说句好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清了清嗓子,道:“看来郡主对那人似乎不大上心,小人也就不自讨没趣了,早早诊完早早告退。”他边说着,边示意我将右手递给他。
她也默了片刻,声音极轻:“记得那日和你说李隆基在凤阳门前大闹,皇上十分欢喜,当时我就没明白皇上的用意,今日再细想却懂了。”
她应了声,急急去了,待回来时,身后跟着的竟又是沈秋。
那日不是不罚,而是要罚他的父亲,而非临淄郡王。
他眉梢还带着雪,脸上却盛着暖笑,行了个礼道:“郡主还真是多病多灾。”我无奈看他,道:“这趟是饮酒所致,怎敢劳烦沈太医亲自来。”他起身摇头,眸子晶亮:“郡主错了,酒疹比酒刺要凶险万分,若是厉害了还会致命,小人怎敢不来。”
所以那日事,实则是恩宠,其实早已是死罪。如今在大周,谁还敢提李家王朝?尤其是有名无实的太子,那等于是心存篡夺天下,改朝换姓的祸心。
宜平端了两杯热茶上来,他却不喝,只笑看我道:“这病小人需要清静地诊,不能有外人在。”我心觉此人毛病多,示意宜平出去,道:“我这是自小的病,沈太医不必如此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