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第2 / 3页)
倒不是她们做奴才的怕吃苦,只是心疼她们姑娘,姑娘这般天仙般的人儿是不该如此被人作践的。不行,得想法子劝姑娘将侯爷的心圆回来才成!可姑娘的性子,这可该如何劝才好。
柳嬷嬷一筹莫展,却听锦瑟冲蒹葭吩咐道。
“去取纸笔来。”
柳嬷嬷一愣,忙急声道:“姑娘刚小产,可不能再写写画画的伤眼了!”
锦瑟却道:“便只写几个字,无碍的。”
柳嬷嬷将垂着的青色幔帐挂起,歇在碧纱橱外的蒹葭便也听到动静端着铜盆走了进来。
见锦瑟一头冷汗,两人伺候着给她净了面,又换了件干净的亵衣,这才扶着她半靠在绣着精美飘香杏花的大引枕上。
屋中显得比平日寒些,锦瑟目光掠过柳嬷嬷的肩头却见屋角火盆里的银丝炭已烧的灰败了,竟是没有添置新炭。
忆及睡梦中隐约的争吵声,锦瑟心中了然,未曾多问,见柳嬷嬷转身端了蒹葭送来的汤碗,她抬了抬身子坐了起来。
碗中盛着的是黑亮透底儿的红糖水,熬制的极浓但却也寡味,柳嬷嬷见锦瑟凝眸瞧着那汤水眼眶就是一红,道:“老奴没用,竟是连碗红枣莲子汤都未能给姑娘弄来。”
柳嬷嬷见她坚持便未再言,蒹葭拿来纸笔,柳嬷嬷将炕桌置上,锦瑟撑起身子提笔写了两行字,待墨迹干了折了几折,又叫蒹葭寻了个绣着五子登科纹样的宝蓝色荷包,将那纸张塞了进去,却是再未多瞧那荷包一眼直接便递给了一旁站着的柳嬷嬷,道:“若是侯爷来了,待他出去时你追上将这荷包给他。”
柳嬷嬷闻言倒是愣了,她是不认字的,虽是一直站在边儿上伺候可压根不知道锦瑟在那纸上写的什么。按她对锦瑟的了解,只觉锦瑟是万没向谢少文低头的可能,可如今瞧着这样,锦瑟倒似想开了?
不管怎样柳嬷嬷觉着这是天大的好事,当即欢声笑着便将那荷包接了,仔细放在袖中,道:“姑娘这便对了,若是姑娘肯争,哪里还能被夫人算计这么多回!老奴去瞧瞧侯爷这会子在哪里,姑娘歇着。”
柳嬷嬷说罢便风风火火地奔了出去,锦瑟眼瞧着却未阻止,睫羽闪动几下便又闭上了眼睛。
柳嬷嬷出了院子正踌躇着该上什么地方寻谢少文,却正见院外有个人影儿在树下徘徊,定睛一瞧可不就是谢少文?
“那起子捧高踩低的婆子,往日没少拿姑娘的好处,如今竟是……还有白鹭和白霜两个,屋里的炭都用尽了,叫她们去领竟是推三阻四,好容易跑了一趟库房却又两手空空地回来说尽了风凉话……”
蒹葭的话锦瑟左耳进,右耳出,并未放在心上。姚锦玉是正室夫人,她只是个得罪了侯爷的贱妾,这会子便是往外塞银子那也是没人敢接的。世态炎凉,难道她还体会的少吗?
锦瑟想着却笑了,接过那碗一口灌下,将空碗递给柳嬷嬷道:“很甜,委屈嬷嬷和蒹葭了。”
一句温和的话,一个虚弱而恬淡的笑容却是险些叫柳嬷嬷哽出声来。姑娘总是这般的温雅宁静,心中哪怕有再多的苦和委屈,都不于外人言,这般的姑娘该有多累。这若是性子真棉软也便罢了,偏姑娘外柔内刚,最是刚强不折,如今和侯爷闹成这般,只怕是依着姑娘的性子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可姑娘再不是那个首辅家的千金了,一个妾室靠的不过是爷们儿的宠爱,姑娘失了侯爷的心,这以后……以后可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