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第2 / 7页)
明筝坐在窗前望着外头潺潺的雨发呆。走一趟凤城,她已经领略了些微和离后面对各色眼光的滋味,她不是软弱之人,打从这个念头兴起那日起,她就从没想过要逃避退缩。
回京后,类似许家二爷这类的相看必少不了,迅速成一门婚事,几乎是最快能堵住流言的法子。可她不想这样。从一桩婚姻走到另一桩,匆匆忙忙完成新旧两任丈夫的交替,继续过着一样的后院生活,继续操持着同样一摊事,继续跟一个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知感情可以维系多久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她和离又为什么呢?
也许人人都觉得她损了颜面,堕了风仪,就该低下头认命,可她若真肯认命,又会有今天么?
她抬手抚了抚他满是胡茬的脸,眯眼见男人打着颤在她面前弯下高大的身躯,她抿唇笑了笑,眉眼晶亮,声音越发软媚惑人。
“你这么可怜,也得有人替我安慰安慰你啊,是吧?明筝出身贵不可言,养得这身皮囊啊,不知多柔细呢。能叫梁二爷念念不忘,说不准会的样子也多得很呢……真便宜你了啊,傻瓜。”
她捏住他的下巴,越发靠近了,呼吸温热,犹有香气,男人抖得越发厉害,她嘴唇就在寸许之遥,他望着她的唇,喉咙里发出咕哝的吞咽声。她面上闪过一抹鄙夷,将他的脸推得远些,“听懂了?能做到吗?”
他握着拳,额头上渗出好些汗,咬牙切齿地道:“能……”
她冷笑了声,“最好如此,你可别叫我瞧不起你。”
纸鸢飘了半宿,安如雪便在屋中静坐了半宿。
残烛影绰,将她美好的剪影映在窗格。这令外头的人轻而易举地摸准了方向,风从外头灌入,惊得烛灯火苗乱晃,安如雪似有所感,转过头来,
他站在背光处,不言不动,痴痴望着她的脸。那双眸中满含的深情,任谁都能一眼看尽。
她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平复了片刻,挤出一丝笑来,仰头望着男人道:“若是我要你出城做一件事,你做得到吗?”
男人露出一抹苦笑,如今他正在被全城通缉,各门守卫日夜巡查,他要偷遁去城外,谈何容易。
他点着头,身子弓成一团,眼睛紧紧望着她,眸底满是渴望,满是祈求。可她多么残忍,她就在近前,却不容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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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后的两日一直风平浪静,明筝坐在车中或瞧书,或与瑗华等一块儿做做绣活,时间倒也打发得容易。表兄夏吋负责打点车队的一应事,何时启程,何时修整,何时住店,采买些什么干粮,万事不必明筝操心。
这日到达米县,因天气阴沉,夏吋提议休整一日,担心半途暴雨降下,行路遇险。
明筝也不急于一时,一切安稳妥当,她没什么好顾虑的。傍晚时分,那雨果然落了下来,豆大的雨点有如瓢泼,来得又急又大。夏吋正和几个护卫商议明日启程之事,若是路况不佳,兴许还要在此地多留一两日,总好过冒险上路,万一马蹄打滑或是翻了车,他们冒得险,女眷却冒不得险。
女人眉眼中满是希冀,他有种预感,但凡他只要摇摇头,那晶莹的泪珠子就会从她漂亮的眼中滑落出来,且一发不可收拾。
他最是瞧不得她哭,兵俑把她献给他那晚,他便是为她的眼泪软下了心肠,粗糙的绳子勒坏了她细嫩的手腕,她瑟瑟抖着,一遍遍求他将自己放了……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说:“但凡你要我做的,我都应承。”
安如雪轻啐了声,“你真做得到才好。山下给我送信来,说明家二公子离京了,依我推测,多半是明筝那贱人要回来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替我毁了她”
她仰起头,目光怨毒地道:“听清楚了吗?我是要你把她毁了要她活着,可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