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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 第二十七回 三战(第2 / 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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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冷禅道:“方丈大师是主,他是非下场不可的。老夫的武功搁下了十几年,也想试上一试。至于第三场吗?这场赌赛既是冲虚道长的主意,他终不成袖手旁观,出个难题让人家顶缸?只好让他的太极剑法露上一露了。”他们这边十人之中,虽然个个不是庸手,毕竟以方证大师、冲虚道人、和他自己三人武功最高。他一口气便举了这三人出来,可说已立于不败之地。盈盈不过十八九岁年纪,武功再高,修为也必有限,不论和那一位掌门相斗,注定是要输的。

两人此番二度相逢,这一次相斗,乃在天下顶尖高手之前一决雌雄。两人都将胜败之数看得极重,可不像适才任我行和方证大师较量之时那样和平。任我行一上来便使杀着,双掌便如刀削斧劈一般;左冷禅忽拳忽掌,忽抓忽拿,更极尽变化之能事。

方证大师道:“阿弥陀佛,任施主这句话,大有菩萨心肠。”左冷禅道:“方丈大师别上他的当。他将咱们这八个无辜丧命的弟子比作了牛羊。”任我行道:“虫蚁牛羊,菩萨凡人,都是众生。”方证又道:“是,是。阿弥陀佛!”

向问天见任我行一口气始终缓不过来,抢到柱旁,说道:“左大掌门,你捡这便宜,可要脸么?我来接你的。”左冷禅道:“待我打倒了这姓任的匹夫,再跟你斗,老夫还怕你车轮战么?”呼的一拳,向任我行击出。

任我行道:“杀人一定要有理由?左大掌门,你吃荤还是吃素?”左冷禅哼了一声道:“在下杀人也杀,干么吃素?”任我行道:“你每杀一人,死者都是罪有应得的了?”左冷禅道:“这个自然。”任我行道:“你吃牛吃羊,牛羊又有什么罪?”

任我行左手撩开,冷冷的道:“向兄弟,退开!”

左冷禅道:“任兄,今日你们势孤力单,处在下风。别说我们这里十个人,已比你方多了三倍有余,方丈大师一个号令出去,单是少林派一等一的高手,便有二三十位,其余各派好手还不计在内。”任我行道:“因此你们要倚多为胜。”左冷禅道:“不错,正是要倚多为胜。”任我行道:“不要脸之至。”左冷禅道:“无故杀人,才不要脸。”

正教中人听他受了左冷禅之激,居然答允下来,无不欣然色喜。

任我行给他陡然一轮急攻,一时只能勉力守御。他适才和方证大师相斗,最后这三招虽是用智,却也已竭尽平生之力,否则以少林派掌门人如此深厚的内功,如何能让他一把抓住“膻中穴”?一指点中心口?这几招全力以搏,实是孤注一掷。

任我行道:“也罢!三战两胜,我们这一伙人中,若有三个人输了两个,我们三人便在少室山上停留十年。”

任我行所以胜得方证大师,纯是使诈。他算准对方心怀慈悲,自己突向余沧海痛下杀手,一来余人相距较远,纵欲救援也所不及,二来各派高手与余沧海无甚交情,决不会干冒大险,舍生相救,只方证大师却定会出手。当此情境,这位少林方丈唯有攻击自己,以解余沧海之困,但他对方证大师击来之掌偏又不挡不格,反拿对方要穴。这一着又险到了极处。方证大师双掌击他后脑,不必击实,掌风所及,便能令他脑浆迸裂。他反擒余沧海之时,便已拿自己性命来作此大赌,赌的是这位佛门高僧菩萨心肠,眼见双掌可将自己后脑击碎,便会收回掌力。但方证身在半空,双掌击出之后随即全力收回,纵是绝顶高手,胸腹之间内力亦必不继。他一拿一点,果然将方证大师点倒。只是方证浑厚的掌力所及,已扫得他后脑剧痛欲裂,一口丹田之气竟转不上来。

任我行道:“好,姓左的,咱们就比划比划。”左冷禅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三战两胜,你们之中若有三个人输了两个,三人便都得在少室山停留十年。”

向问天知教主极为要强好胜,不敢违拗,说道:“好,我就暂且退开。只是这姓左的无耻卑鄙,我踢他屁股。”飞起一脚,便往左冷禅后臀踢去。

任我行道:“三战两胜,这个不妥,咱们只比一场。你们挑一位出来,我们这里也挑一人,干干脆脆只打一场了事。”

左冷禅怒道:“两个打一个吗?”斜身避让。岂知向问天虽作飞腿之状,这一腿竟没踢出,只右脚抬起,微微一动,乃是一招虚招。他见左冷禅上当,哈哈一笑,说道:“孙子王八蛋刚说过要倚多为胜。”一纵向后,站在盈盈身旁。

岳不群等一齐称是。方证、冲虚、左冷禅三人是正教中的三大高手,任谁一人的武功都不见得会在任我行之下,比之向问天只怕尚可稍胜半筹,三战两胜,赢面占了七八成,甚至三战三胜,也是五五之数。各人所耽心的,只是怕擒不住任我行,给他逃下山去,以阴险毒辣手段戕害各人的家人弟子,只要是正大光明决战,那就无所畏惧了。

左冷禅这么一让,攻向任我行的招数缓了一缓。高手对招,相差原只一线,任我行得此余暇,深深吸一口气,内息畅通,登时精神大振,砰砰砰三掌劈出。左冷禅奋力化解,心下暗暗吃惊:“这老儿十多年不见,功力大胜往昔,今日若要赢他,可须全力相拚。”

冲虚道人忙扶起方证大师,拍开他被封的穴道,叹道:“方丈师兄一念之仁,反遭奸人所算。”方证道:“阿弥陀佛。任施主心思机敏,斗智不斗力,老夫是输了。”

任我行突然一声长啸,只震得屋瓦俱响,供桌上的十二枝蜡烛一齐暗了下来,待他啸声止歇,烛光这才重明。众人听了他这一啸声,都不禁心头怦怦而跳,脸上变色。

岳不群大声道:“任先生行奸使诈,胜得毫不光明正大,非正人君子之所为。”向问天笑道:“我日月神教之中,也有正人君子么?任教主若是正人君子,早就跟你同流合污了,还比试什么?”岳不群为之语塞。

左冷禅道:“任兄,你一意迁延时刻,今日是不敢一战的了?”

任我行背靠木柱,缓缓出掌,将左冷禅的拳脚一一挡开。左冷禅向来自负,若在平时,决不会当任我行力斗少林派第一高手之后,又去向他索战。明占这等便宜,绝非一派宗师之所为,未免为人所不齿。但任我行适才点倒方证大师,纯是利用对方一片好心,胜得奸诈之极,正教各人无不为之扼腕大怒。他奋不顾身的上前急攻,旁人均道他是激于义愤,已顾不到是否车轮战。在左冷禅却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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