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 / 4页)
“想必钟礼文在这上面花了些功夫。”韩烨声音冷了下来,“他以为孤是蠢货不成,把灾情推迟十日才报,就是为了布置出这般虚假的沐天府。”
“若这次来的是一般朝臣,他恐怕不会做到如此,这次殿下亲临,让江南的官员慌了手脚。”
韩烨不置可否,唤了一声,简宋从门口走进来,韩烨朝桌上名单一指,吩咐道:“去查查,明日再回孤。”
简宋领命出去,任安乐瞅着这个俊朗温厚的东宫统领目不转睛,韩烨握着棋子的手一顿,眯起了眼,“怎么,任大人,稀罕了?”
这女人怎么回事,即便晋南乃边荒之地,也不至于见到个有点姿色的就连眼睛都转不动了!
“殿下,赈灾银到沐天府只有十日时间,你还有空在这里品茶下棋?”任安乐见韩烨端着苑琴煮好的清茶,眉角一扬便开始发难。
她肩上披散的长发还在滴水,苑琴不在她身边,简直诸事不遂,任安乐一边说着一边朝苑琴使了个眼色。
苑琴脚步一挪,韩烨不轻不重咳嗽一声,她飞快移回原位,垂首一本正经开始煮茶。
连擦个头发都不让,天理何在!任安乐脸色一黑,就要拔刀上演全武行……韩烨抬眼,嘴角一勾,“任大人,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能给孤什么?”
任安乐对着韩烨这张温纯的狐狸像忍了又忍,终是太过想念苑琴一双巧手,满不情愿从袖中掏出几张纸拍在了桌子上,“我临幸前去过一趟户部,让钱大人把去年江南修建河堤的管事名单誊写了一份给我,殿下应该用得上。”
任安乐念念不舍收回目光,看着韩烨,拖着下巴摇头:“纵使三千祸水,臣亦只取一瓢饮。”
……
这是韩烨听过的最无礼的一句话,但在有生之年他都不会承认,在任安乐笑眯着眼望过来的一瞬间,望着那双墨黑纯粹的眸子,他心底恐怕…是有些欢喜的。
猝不及防,意外之至,却真实无比。
第二日清早,韩烨和任安乐换了一身布衣出了客栈,两人皆着男装,看起来倒是很寻常。起初在城里溜达时还好,越远至城郊,二人脸色越是难看。除了城内繁华街道处尚可见安乐之外,自沐天府往决堤之处的官道上,城郊百米之外,挤满了衣衫褴褛、饥不裹腹的百姓,他们面黄肌瘦,抱着稚子、老人神情悲痛。
主管河道的官员不可能轻易被撬开口,可是下一阶层的管事就不一样,他们直接听命于各府官员,了解的内幕一定不少。
韩烨眉角一挑,堂而皇之朝苑琴摆摆手,苑琴如蒙大赦,三步并作两步行到任安乐身后拿起布巾替她擦拭头发。
任安乐舒服的哼了一声,像餍足的猫咪一样收起了利爪,懒散向后一靠,连看韩烨的目光都柔和下来。
韩烨觉得有趣,勾勾嘴角,拿起桌上纸张查看片刻,复又朝任安乐看去,倒是不吝啬赞扬:“任大人心思果然细密,居然连江南送入户部的河工名单一并拿了出来。”
“我懒得走弯路,查官员是最终的目的,但谁说只能在他们身上去查,百姓的证供比什么都可信。”任安乐打了个哈欠,“沐天府明明水灾严重,可我们今日进城看到的皆是繁荣安宁之景,岂非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