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花间一壶酒(第2 / 4页)
下一刻的江闻,抬头将壶中残酒一饮而尽,陡然抛起撞碎在了面前,随后猛然转头,目光深沉地看向两人——
若有江闻的熟人在附近,一定清楚他这不是要酒后吐真言,而是要发酒疯了。
“二位姑娘实不相瞒,江某虽然猥鄙不才,却都曾与二位出生入死,共赴劫难,昨日种种似水无痕,江某岂能真的全然无动于衷?”
说到动情处,江闻酒劲上头又猛然站起身子,衣袂飘飘地低声叹道。
“哎,当初僭称什么,不过是江某的一厢情愿,实则唐突了二位姑娘,此时也深感亏欠。但对这江湖险恶,我早有切肤之痛,江某也是情有所感,怕二位姑娘年纪轻轻遭遇不测,故此才千方百计地延请到这武夷山上……”
“哼,我与霜儿妹妹许久不见切磋武功,这是她一时不慎失了分寸,些许小事我已经既往不咎了。”
袁紫衣靠着巧舌如簧,瞬间把比武吃瘪说成是骆霜儿年幼下手不知轻重,并且展现出了十足的大度。
“但江掌门是不是也该解释一下,为何你人后一口一个,人前就只敢称呼,如此装模作样,难不成江掌门不是真君子?”
袁紫衣见江闻背影一僵,额头似是冷汗涔涔,心里顿时连连哂笑。
近来,江闻天天与那位宫装美妇独处一室,对外说是要讨论什么建派大业,可每次出来的时候,宫装美妇都举止疲倦、心跳剧烈,头也不回地离开大王峰,着实让她心中狐疑。
骆霜儿听着这一番掏心窝子的话,双瞳之中隐隐有波光粼粼,倒映着江闻遗世而独立的身影,一时间再次心魔作祟,双唇微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讷讷地不能言语。
而袁紫衣这边,显然也被一番话惊到,未曾想向来不着正型的江闻,会在这时酒气上头,如此款款深情,但当她余光瞥见见骆霜儿身型摇晃,似乎不能自持,连忙就要伸手将她摇醒。
但这时候,江闻的目光已经游荡到袁紫衣的身上,脸上带着自嘲而无奈的笑容,低声叹息道。
“实不相瞒,江某也曾想唤你一声,可惜心中怯怯不能开口——但只要姑娘还羁留在大王峰上,这又有何妨呢?”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共同的对手面前,袁紫衣很快就拉拢到了骆霜儿这个盟友,毕竟骆霜儿打从鸡足山上,就怀疑江闻是否对嫁作人妇的女子别有偏好。
“二位姑娘,着实误会江某了。”
江闻仍旧背对着二女,一声叹息之下,身影中猛然透出了一股苍凉之意,只见瑟瑟寒风自他襟袖拂过,淡淡星辉渐散在他青丝发间,俨然被清霜笼盖了鬓发的垂暮之人。
“哎,江某自幼行走于险恶江湖,多年风刀霜剑皆是独自闯荡,屈指二十余年更是孑然一身。为练就一身武艺,此间种种艰辛磨难,诚不足为外人道也。”
“许是孤身一人蒙尘太久,直至如今才有了开宗立派之思,可江某此时环顾海内,师门已无兄弟姐妹,往来亦鲜故旧亲朋,算来算去,竟然只剩萍水相逢的江湖儿女,可堪慰藉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