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6章 笑傲江湖(155)(第1 / 2页)
并派
不一日,令狐冲回到恒山。在山脚下守望的恒山弟子望见了,报上山去,群弟子齐来迎接。接着居于恒山别院中的群豪,也一窝蜂的拥来相见。令狐冲问起别来情况。祖千秋道:“启禀掌门人,男弟子们都住在别院,没一人敢上主峰,规矩得很。”令狐冲喜道:“那就好极!”
仪和笑道:“他们确是谁也没上主峰来,至于是否规矩得很,只怕未必。”令狐冲问:“怎么?”仪和道:“我们在主庵之中,白天晚上,总听得通元谷中喧哗无比,没片刻安静。”令狐冲哈哈大笑,道:“要这些朋友们有片刻安静,可就难了。”
竹篓到得崖下,二人跨出篓外。盈盈低声道:“你这就要去了?”令狐冲道:“左冷禅邀集五岳剑派于三月十五聚会,推举五岳派掌门。他野心勃勃,势将不利于天下英雄。嵩山之会,我是必须去的。”盈盈点了点头,道:“冲哥,左冷禅剑术非你敌手,但你须提防他诡计多端。”令狐冲应道:“是。”
盈盈道:“我本该跟你一起去,只不过我是魔教妖女,倘若和你同上嵩山,有碍你的大计。”她顿了一顿,黯然道:“待得你当上了五岳派掌门,名震天下,咱二人正邪不同,那……那……那可更加难了。”
令狐冲握住她手,柔声道:“到这时候,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么?”盈盈凄然一笑,道:“信得过!”隔了一会,幽幽的道:“只是我觉得,一个人武功越练越高,在武林中名气越来越大,往往性子会变。他自己并不知道,可是种种事情,总是和从前不同了。东方叔叔是这样,我耽心爹爹说不定也会这样。”令狐冲微笑道:“你爹爹不会去练《葵花宝典》上的武功,那宝典早已给他撕得粉碎,便是想练,也不成了。”
盈盈道:“我不是说武功,是说一个人的性子。东方叔叔就算不练《葵花宝典》,他当上了日月神教的教主,大权在手,生杀予夺,自然而然的会狂妄自大起来。”
令狐冲道:“盈盈,你不妨耽心别人,却决不必为我耽心。我生就一副浪子性格,永不会装模作样。就算我再狂妄自大,在你面前,永远永远就像今天这样。”
令狐冲心道:“一个人食量再大,又怎食得三头牛、五口猪、十口羊?他定是宴请朋友或是与众部属同食。东方不败身为一教之主,宰几头牛羊,又怎算是什么罪行?”
但听各人所提东方不败罪名,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琐碎。有人骂他喜怒无常,哭笑无端;有人骂他爱穿华服,深居不出。更有人说他见识肤浅,愚蠢胡涂;另有一人说他武功低微,全仗装腔作势吓人,其实没半分真实本领。
令狐冲寻思:“你们指骂东方不败如何如何,我也不知你们说得对不对。可是适才我们五人敌他一人,个个死里逃生,险些儿尽数命丧他绣花针下。倘若东方不败武功低微,世上更无一个武功高强之人了。当真胡说八道之至。”
接着又听一人说东方不败荒淫好色,强抢民女,淫辱教众妻女,生下私生子无数。
令狐冲心想:“东方不败早已甘心化身为女子,只爱男人,不喜女色,什么淫辱妇女,生下私生子无数,哈哈,哈哈!”他想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不由得笑出声来。
盈盈叹了口气,道:“那就好了。”随即笑问:“像今天这样,是怎么样?”令狐冲正色道:“千秋万载,万载千秋,令狐冲是婆婆跟前的一个乖孙子。”盈盈嫣然一笑,道:“这样,我才真正占尽了天下的好处。什么千娇百媚,青春年少,全不打紧。千秋万载,万载千秋,我任盈盈也永远是令狐大侠身边的一个乖女孩。”
令狐冲忽然想起一事,说道:“我俩的事,早已天下皆知。给你充军到东海荒岛的那些朋友们,可以让他们回来了罢?”盈盈微笑道:“我就派人去接他们回来就是。”
令狐冲拉近她身子,轻轻搂了搂她,说道:“我这就向你告辞。嵩山的大事一了,我便来寻你,自此而后,咱二人也不分开了。”盈盈眼中一亮,闪出异样的神采,低声道:“但愿你事事顺遂,早日前来。我……我在这里日日夜夜望着。”令狐冲道:“是了!”伸嘴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盈盈满脸飞红,娇羞无限。
令狐冲哈哈大笑,牵过马来,上马出了日月教。
第三十二回
这一纵声大笑,登时声传远近。长殿中各人一齐转过头来,向他怒目而视。
盈盈知他闯了祸,抢过来挽住了他手,道:“冲哥,他们在说东方不败的事,没什么听的,咱们到崖下逛逛去。”令狐冲伸了伸舌头,笑道:“可别惹你爹爹生气。”二人并肩而出,经过那座汉白玉的牌楼,从竹篓中挂了下去。
二人偎倚着坐在竹篓之中,眼见轻烟薄雾从身旁飘过,与崖上长殿中的情景换了另一个世界。令狐冲向黑木崖上望去,但见日光照在那汉白玉牌楼上,发出闪闪金光,心下感到一阵快慰:“我终于离此而去,昨晚的事情便如做了一场恶梦。从此而后,说什么也不再踏上黑木崖来了。”
盈盈道:“冲哥,你在想什么?”令狐冲道:“你能和我一起去吗?”盈盈脸上一红,道:“我们……我们……”令狐冲道:“什么?”盈盈低头道:“我们又没成婚,我……我怎能跟着你去?”令狐冲道:“以前你不也和我一起在江湖行走?”盈盈道:“那是迫不得已,何况,也因此惹起了不少闲言闲语。刚才爹爹说我……说我只向着你,不要爹爹了,倘若我跟了你去,爹爹一定大大不高兴。爹爹受了这十几年牢狱之灾,性子很有些不同了,我想多陪陪他。只要你我此心不渝,今后咱们相聚的日子可长着呢。”说到最后这两句话,声音细微,几不可闻。
恰好一团白云飘来,将竹篓和二人都裹在云中。令狐冲望出来时但觉蒙蒙眬眬,盈盈虽偎依在他身旁,可是和她相距却又似极远,好像她身在云端,伸手不可触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