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带血的钞票(第4 / 6页)
赵工说:“咱们不能走散了,一起去救人……”
此时让娜佳一问,赵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问大腮帮子,挑灶沟这地名是怎么来的?
此刻看到地下的这个村子规模不小,至少有几百户人家,从远处望去,整个村子笼罩着一层微弱惨白的荧光,也不知是从哪来的光亮,村里进进出出有人走动。四个人熄灭了火把,躲在远处观望,越看越觉得古怪,那村子里没有任何动静,鸡鸣犬吠之声一律没有,别看有村民来回走动,却没有丝毫生气。娜佳说这个天坑里只有这条路能走,要不要过去看一下?赵工还些犹豫,岩画中描绘的那些死人,也许正是这个村子里的村民,冒然过去岂不是送死。娜佳很是吃惊:“老爷岭天坑地洞之中,有个死人居住的村子?”大腮帮子忽然一拍自己脑门儿,说道:“我知道这村子是哪了,其实刚才就该跟你们说,可我从没把那个深山老林里的离奇传说当真。”赵工问道:“你快说说,这村子究竟是什么地方?”大腮帮子说老爷岭这片大山,山深林密,向来是人迹难至,近几十年来,开始有人到这一带打猎,那些老猎人经常在山里看到岩画,少说都是几百年前留下的,说明老爷岭在古时候是有人烟的,总在这大山里打猎的人们,看惯了岩画,逐渐也明白了其中的内容,偶尔把岩画里描绘的情形讲给别人听,说了都没人信,只当是唠嗑儿。那是说好多年以前,山腹里有个村子,那些村民们吃过一棵大树上结的果实,从此不老不死,也不用吃喝,就在那住着当神仙,多少人想找这个村子,却从来没人能找到。
赵工想起大腮帮子说这条山沟里的水不能喝,水里也没有鱼,后来才从别处挖出了水源,苏联人抓鱼的河流,应当是后者,可他看这两条鱼的模样很奇怪,以前从来没见过长得如此狰狞的鱼,不禁啧啧称奇。
娜佳听懂了大腮帮子的话,因为在《圣经》里也有类似的传说,相传有两棵大树,分别能结出智慧果实和生命果实,人类的祖先偷吃过智慧果实,但不知道生命的果实在哪,所以人类只拥有智慧,生命却有限度,终究难逃一死,而生命果实之树隐藏在一座大山里,由手持喷火转轮剑的大天使把守,这与大腮帮子提到的事,有很大程度的相似之处,世上是否真有这个长生不死的村子?
众人在宿营地一同吃晚饭,特批的罐头和面包,要不是跟苏联老大哥一起,赵工等人根本吃不上这些东西,可摄像师契卡还觉得不够,到河边捉了两条鱼,用树枝穿起来,架在火上翻烤,胖老头也上前要了一条,跟契卡边吃边喝,一会儿就喝多了,躺下呼呼大睡。
赵工听得暗暗咋舌,世上绝无长生不死之事,看先前格罗莫夫的样子,也许是吃了村子附近的东西,结果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倘若果真如此,这个村子里的村民就不是活人,但老爷岭天坑里的洞穴不见天日,怎么会生长着大树,那树上结的果实又是什么东西,能把人变成行尸?
【四、白色果实】
格罗莫夫虽然意犹未尽,可没有绳子,往前无法确保安全,只好回头,可谁也没料到,这时候雨势越来越大,山体上发生了滑坡,泥石流呼啸着落下来,然而当年为了使这个地势险要的要塞失去作用,要塞的正面已被苏军爆破炸塌,挡不住泥水沙石顿时灌到里面。
陈为民求生心切,远远望见有个村子,急匆匆加快脚步,想要进去找老乡求援。
其实小组在外面拍摄了一些素材也就够了,隧洞里漆黑阴冷,地形也很复杂,没必要进去,不过大雨转为暴雨,外面暂时没法拍摄了,格罗莫夫执意要去看看,赵工等人劝不住他,只好跟随前往。用手电筒照明往里面走到山腹深处,发现后面的墙体因地震裂开,露出一道大裂缝,把耳朵贴到墙上,能听到远处有流水的声音。
大腮帮子伸手将他拽了回来:“先等等,瞧清楚了再过去。”
天很快黑下来了,小组在屯子里过夜,按计划明天翻过大山,到老爷岭要塞拍摄纪录片,如果一切顺利,最多两天就能完成,然后再从原路返回。
三个人正说到胆寒之处,冷不丁发现少了个人,原来陈为民被困在天坑绝境中,接二连三地遇到危险,心理防线近乎崩溃,只想赶紧离开此地,竟趁赵工等人不备,偷着跑向村子求救。
一行六个人走到山沟深处,果然有个空无一人的荒屯,东北话屯子就是村子的意思,想到挑灶沟里的人死绝户了,走到附近便觉得有些可怕。
大腮帮子骂道:“这王八犊子真是找死,你们俩在这等着,我去把他揪回来。”
大腮帮子说这地方深山野岭,以前没有具体的地名,后来日本关东军为了修筑防线,把防线以外的几个屯子赶到这集中居住,这叫归大屯,屯子里的人敢走出去半步,如果让日本人看见立刻枪毙。可这条山沟里水不行,那种水里连鱼都没有,喝多了就要人命,屯子里的人们只好自己动手挖河引水,用了两年多才挖出水来,那时候人也死得差不多了,咱东北土话,管一家人死绝户了叫挑灶,这屯子里的人死得一个不剩,因此得了挑灶沟的地名。
格罗莫夫心生感慨,指点着水泥掩体上残留的弹孔,一边往里走,一边对其余几名小组成员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当年这里有日本关东军的两千多守备军,依托坚固厚重的地下掩体殊死抵抗,伟大的苏联红军付出了巨大牺牲,终于攻占了关东军阵地,在那次战役中牺牲的苏军指战员,他们的功勋必将永垂不朽。
赵工说:“不错,深山洞穴里怎么可能有人,再说你们看看那村子里的光亮,根本不像是灯火。”
第二天天气不太好,乌云厚重,看起来要下雨,但小组要赶时间,收拾好行囊,天一亮就出发了,路上还是下起雨来,便冒雨前行,翻过林海覆盖的大山,眼前出现了一望无际的荒原,山底日军要塞残存的洞口,仿佛张开的大嘴,走进潮湿阴冷墙体斑驳的隧洞,立时会有阴风浸体,毛骨悚然的感觉。
赵工以前听过山中幻象的传说,清朝流放到东北荒原上的人,曾在笔记中提到:“于途中遥望云气变幻,如楼台宫阙之象,稍近之,则郁郁葱葱,又如烟并庐舍,万家屯聚,再走近看,这一切都化为乌有了,据说那是看见了千年前渤海国的鬼城。”
这山里大腮帮子没有不知道的事,他告诉赵工和小陈,以前深山里的猎人就见过这种鱼,个头大样子凶,只有老爷岭挑灶沟一带的河里才有,据说是让日军杀害之人的亡魂所变,从来没人敢吃。小陈闻言吃惊不小,想告诉苏联老大哥这种鱼不能吃。赵工不以为然,对小陈说没有必要,迷信的怎么能当真,或许这是从来没被人发现过的古老鱼类,但转天急着赶路,就把这件事给忘了,也没意识到这个发现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