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子懆懆(第2 / 3页)
老爹被女儿的神色吓住,跟着她的眼光向外间看去,一时间,也呆傻了。
外间上首桌子边坐着杭嬷嬷,下首站着一个黄衣女子。这黄衣女子不施脂粉,素面朝天,生得,竟几乎跟悠然一模一样。
悠然和张并不是第一回见这黄衣女子,倒还镇静;孟老爹已是倒吸一口凉气,惊得几乎叫了出来。
杭嬷嬷声音很是温柔动听,“姑娘还是说了实话吧,你究竟是什么人。”世人长相相似是有的,但像这风尘女子,和夫人竟是一模一样,这便不同寻常了。
黄衣女子嫣然一笑,娇媚道“方才奴已说过十遍了,奴是幼时便被卖了,父母家人,委实记不起来。”她这一笑,给人的感觉是媚,很媚,媚得入骨,风尘味道真是很浓很浓。
孟老爹温和劝解妻子许久,钟氏泣不成声“我,我终日盼着老爷回家,老爷倒有小半个月住在东四胡同;便是回了家,也只是逗孙子,还睡书房,我,我是个摆设不成。”
“我老了,”孟老爹温和道“太太也不年轻了。咱们和和气气的,含饴弄孙,不是很好?”
“不好,不好,”钟氏眼泪断线一般掉落,“我要老爷日日陪着我,夜夜陪着我。”
“太太,”孟老爹叹气道“我要忙公务呢。礼部事务繁多,很耗心力,我精力已是一日不如一日,太太体恤我吧。”
抚慰半晌,孟老爹终是掰开妻子紧紧抓住自己衣襟的手,命刘妈妈“扶太太进去歇息”,自己转身出屋,命人备马车,还是去了平北侯府。
孟老爹毛骨悚然。怪不得张并要开口把这舞女要回来。这般相像的女子沦落风尘,真是大大的不妙。
“姑娘可是姓黄?”杭嬷嬷问得十分客气。
“我只是爱穿黄衣罢了,”黄衣女子巧笑,“至于姓什么,我哪里知道。只知道自己艺名便叫做夜莺。”
舞女!宝贝女儿才怀了孩子,这臭小子敢往家带舞女!我悠儿不知怎样伤心呢。孟老爹杀气腾腾的,要寻不争气没出息的女婿算账。
待到了平北侯府,被管事殷勤迎了进去。到了厅堂,灯光下只见悠然坐在一张玫瑰椅上,神情有些呆傻;张并立在她身边,面沉似水;孟老爹心如刀绞,趋上前去柔声安慰“乖女儿,莫多想,有爹呢。”
悠然神色有些奇怪,好像在梦游一般,看到父亲也不打招呼,只伸出冰凉的小手,拉住老爹,“爹爹,她的样子,真是很吓人,您过来看看。”
一手拉着父亲,一手拉着丈夫,悠然又回到方才令她呆傻掉的房间中。
房间分里外两间。中间挂着一副密制的珠帘,坐在里面能清楚看到外间,外间却看不到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