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第1 / 1页)
文舒说,以他搞组织工作的经验,这种极端情况,只能说明两个问题,要么这个人极具争议,要么这个人大搞拉帮结派。那些极具争议的人,往往是作风强硬的人,这种人通常能够干出大事,同时也会留下一堆首尾。张顺焱和刘成雨,显然不是这样的人,这么多年来,他们的政绩平平。就因为他们有个好的伯乐,其他的,均不在考虑之列了。唐小舟知道文舒的意思,中国目前的用人机制,确实容易出现这样的问题。一个领导干部,一旦上去,就不容易下来,哪怕像张顺焱刘成雨这样,多年来政绩平平,辖内甚至麻烦不断,每年组织部考绩情况却很好。这所有一切,只是在常委会讨论他们的升职时受到影响,却不会影响他们继续留在现职位或者是换个地方任相同职位。像张顺炎刘成雨这种情形,如果没有陈运达在上面力保,可能早就另有调用了,但即使调用,正厅级职位,一直会为他们保留,甚至在退休的时候,还可能解决一个副部级待遇。领导干部能上不能下的问题,讨论了很多年,就是无法解决。文舒的兴趣点显然不在这里,他说,前几年,运达同志和赵书记对着干,搞得赵书记很被动,这次,赵书记应该抓住机会,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唐小舟其实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但说这话的是文舒,内心深处,他还是想帮文舒一把的,所以问,你为什么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文舒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如果没有陈省长,张顺焱和刘成雨,早就不是今天这个模样了。这两个人和陈省长的关系非同一般,谁知道他们这种关系,是用什么维系的?这事只要深挖下去,一定会挖出更多的东西,趁机把陈省长搞倒,说不定是轻而易举的事。唐小舟说,你这样想,恐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个市的党政一把手,全部倒了,还有一个人外逃了,这样的事,在全国都不多见。对于江南省,这是一次巨大的政治危机。首先不是陈省长的危机,而是赵书记的危机。虽然这两个人的出现,与赵书记没有半点关系,可毕竟出在赵书记的领导之下,至少说明,他的权力控制是存在漏洞的。所以,我的估计如果不差,这次,无论如何,赵书记都会落下个处分。在这样的形势下,你认为赵书记会怎么做?在已经破了一个洞的锅里,再猛砸一任?文舒哦了一声,说,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唐小舟说,就算没有张顺焱刘成雨事件,赵书记会和陈省长斗得你死我活吗?我看不见得。赵书记最喜欢讲的故事是将相和。说一千道一万,其实只是一个哲学道理,和则两利,斗则两败。如果让我理解,需要不需要斗?肯定需要,但
是,这个斗字里面的哲学意义深奥得很,斗的目的,不是为了斗赢,而是为了斗和,或者为了自己获利。做生意的人讲究互利,其实官场之上,更讲究互利。如果大斗一场,将对方整惨了,自己却没有得利,这样的斗争,无异于自杀。斗只不过是手段,任何手段,都是为了达到目的而存在的。将手段当成目的,这个人的路,大概也就走到头了。文舒说,难怪赵书记那么喜欢你,你确实比很多人站得高看得远。唐小舟说,退一步说吧。运达省长是支持张顺焱和刘成雨。这种支持,就一定是经济利益关联的结果?别说是否事实,仅仅这样看,就是有罪推定,不符合现代法制精神。处于运达省长这样的地位,恐怕不会太在乎个人的经济利益,更重要的,或者说首先考虑的,一定是政治利益。我们这样假设吧,如果赵书记大张旗鼓地查运达省长的经济问题,不管运达省长是否存在经济问题,结果如何?运达省长肯定和赵书记翻脸,现在江南省良好的政治局面,肯定遭到破坏。赵书记正在推动的党建年啊,三正四以七星江南啊,以及所有的经济建设计划,都可能因为运达省长的不配合,出现重重阻滞。这样的结果是什么?是江南省之祸,也是赵书记和运达省长个人的政治生涯之祸。文舒看了唐小舟一眼,说,我明白了,难怪赵书记要让你参加这个工作组,只有你最了解赵书记的用心。到底是在书记身边工作,你站得高。又说,听你这一说,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两人并没有住进市委招待所,而是找了一家不太起眼的酒店。在酒店吃过晚饭,开始分头行动。文舒会怎么行动,唐小舟没有问,也不需要问,他约了几个以前做媒体的朋友一起喝茶。唐小舟约的这几个人,要么是陵丘日报的,要么是陵丘电视台的,要么是东陵晚报的。他在考虑名单的时候非常仔细,最初考虑只约男的不约女的,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陵丘官场,女人们处境极其微妙,许多人上了刘成雨的黑名单。因为这个数字太多,人们私下传说,把其他领导算在内,陵丘官场稍有点姿色的女人,大概是全军覆没了。新一代媒体记者中,年轻女性比较多,虽说并非个个天姿国色、倾国倾城,却也还是有些韵味的。唐小舟无法把握,哪些女人跌进了这个海里,一旦把这样的人约出来,话就不好谈。仔细思考之后,他还是约了两个女人,这是两个长相很普通的女人,也是当地最为有名的两个媒体人。加上另外五位男士,一共约了七位。唐小舟在茶馆要了一个很大的包厢,这些人并非同时到达,陆续坐下来,也不需要唐小舟引导,自然就把话题征到了刘成雨和张顺焱头上。
记者们说,刘成雨迟早会出事,因为刘成雨太好色,甚至明目张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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