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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6章 当机立断(第2 / 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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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司楚心想这也和雾云城里的纪念堂差不多。只不过句罗军人每天都要敬礼,自己若也不进去敬礼,只怕大是唐突,便道:“我也去敬了礼再更衣吧。”

他跟着李继源一进屋,只见里面四壁密密麻麻都是灵牌,写着名字和职位,以及生卒日期。李继源走到正中,行了个军礼。句罗军制完全依照中原,军礼也和中原的一般无二。郑司楚跟着他行了一礼,李继源道:“郑将军,请稍候,我还要去后院为先父行个礼。”

这暗力说来很玄妙,便是明力之外的另一股力量。郑司楚见他说破暗力,更是着急,忙带马过去,小声道:“李将军,真是对不起,我刚才实在留不了手。你心口若痛的话,万万不可强自支撑,马上回去静躺一阵。”

李继源听他说得关切,心中也有点感动,心想这人枪术绝高,心地倒也不错,微笑道:“不要紧。郑将军,我身上穿着鲛织罗,这点暗力还伤不了我。”他顿了顿,又叹道:“还好不是真枪,不然你虽刺不穿鲛织罗,这一枪暗力也能要我的命了,真是甘拜下风。”

郑司楚听他说身上穿着什么“鲛织罗”,这才明白定是指他穿的这件软甲,这软甲看上去轻软,没想到竟如此坚韧,而李继源的声息也分明并没有受内伤。他松了口气道:“李将军的铜锤也真个了得,若不是你手下留情,我已死在你锤下了。”

李继源此时心中也有余悸。方才他被郑司楚的反败枪势打得方寸大乱,情急之下,用出了流星锤。这流星锤是他家传的绝技,出必伤人,一出手之下便后悔了,因为现在白粉笼罩着两人,郑司楚也根本看不到自己掏出铜锤来,等他发现,肯定躲闪不及,因此将铜锤的线收短了一半。见没有伤了郑司楚,这才放心。他也不知道方才这一锤还真个险险要了郑司楚的性命,直到现在郑司楚背心还有冷汗未干。

边上的东海三蛟知道李继源流星锤的本事,只是流星锤倏发倏收,二人身周又都是白垩粉,他们直到现在才知道李继源方才用过了流星锤,齐齐过来道:“郑将军,真是好枪法,与李将军平分秋色。”

败枪势!

算在边上观战的东海三蛟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他们都盼着李继源能给郑司楚一点苦头吃吃,可方才一个照面,李继源全力出击,竟完全没讨到一点好处,他们的心都提了起来。郑司楚的枪法竟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高,他们到这时才明白郑司楚现在能有这么大名气实非白白来的。这一个照面,本来与上一回一般无二,但这一次李继源却得手了,郑司楚已成败枪势,这下再无可能反败为胜,他们也松了口气,倒想着李继源出手不要太用力,要是伤了郑司楚,只怕也不是太好。哪知他们这念头刚起来,却见郑司楚一把拔出腰刀,忽地一刀斩下。

腰刀不长,想在马上砍中对手,那根本不可能。郑司楚这一刀,砍的却是李继源白垩枪的枪头。李继源这一枪得手,自己都有点意外,但他枪马娴熟,得势自不让人,见郑司楚已成败枪势,手中枪已刺了过去,只待在郑司楚前心点上一点,让他出个大丑,也不曾想到郑司楚竟会拔出腰刀来。郑司楚这一刀是练熟了,他并不知道,只觉眼前一花,“啪”一声,白垩枪头上的布包立被砍破,白灰四扬,而他的白垩枪也直沉了下去。

竟有这一手!李继源的心一下沉了下来。败枪势就是让对手的枪下垂后不可能反击,但现在自己的枪也被击得垂下,而郑司楚的枪趁机已提了上来。现在其实自己成了败枪势,他哪会不知其中厉害?只一呆,便见一个枪头直直刺来。

那正是郑司楚的白垩枪。他的反败枪势得手,却也没想到现在用的是白垩枪,白粉四散,眼前都看不清了。他暗暗叫苦,但这一招用出来了,只能用到底。他出手快极,左手提枪,右手已将腰刀往鞘中一插,趁势握住枪杆,这一枪向飞扬的白粉中刺去。现在眼前尽是白粉,看也看不清,想刺中李继源腰间已不可能了,他只想着只要枪尖上遇到力量,马上就收手,让李继源身上多个白点便算数,不然枪上所附暗力只怕会让李继源吐血。

李继源喝道:“败了就是败了,枪术上,郑将军实比我强,这有什么好隐瞒的。郑将军,多谢指教了,到此为止吧?”

郑司楚早想说这话了。刚才只道是比试,他也没想到竟会如此危险,实不敢再来一次,便道:“是,是。”心想要是不洗洗脸,都不能见人了。

他与李继源这一番比试倒也不是毫无所得,东海三蛟对郑司楚已大为恭敬。军人向来尊重强者,郑司楚还不知道李继源有“句罗第一枪”之称,自己与他比试,连李继源都直承枪法不如自己,东海三蛟更觉郑司楚名下无虚。他跟着李继源走去,一路上的士卒军官见到他们都肃立行礼。走到营房,李继源道:“那边便是更衣的地方了。郑将军,你身边也没衣服,先等我敬了礼,再给你找一套吧。”

郑司楚的脖子里都灌满了白垩粉,很是难受,点头道:“好。”他见李继源走向的是一间门额上挂了块“忠国祠”匾的屋子,问道:“李将军,你们营中还设祠堂?”

李继源道:“郑将军见笑。这是祭祀为国捐躯的军人所在。我句罗军人,每日下操例至忠国祠敬礼。”

他一枪刚刺去,眼前却觉一花,白粉中,一个金灿灿的铜锤直飞过来。这样子郑司楚也没想到,现在白粉将他两人笼罩住了,旁人只看得到一团白粉,根本看不清两人到底在做什么。郑司楚见这铜锤越飞越近,但自己已带马冲过去,想躲都躲不开。若是撞上,岂不是要脑浆崩裂?一时也吓出了一身冷。就在这一瞬,枪尖上已感到一点份量,定是刺到了李继源,但那铜锤也已要到他面门。他人向后一仰,只盼着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但那铜锤眼看就要飞到他面门,却是一顿,忽地收了回去,堪堪只有数寸之遥。

难道是因为李继源的铜锤上的绳索长度不够?这时两骑马已交错而过,两个人都冲出了白粉团中。白垩粉伤不了人,可吸进去真不好受,两人都成了一身的白,不住咳嗽,相视一看,两张脸都已鼻子不是鼻子,耳朵不是耳朵了,尽是一片白。边上的士卒见两人这一交手,竟都如此狼狈,虽然明知笑出来不好,仍是哄然大笑。

郑司楚抹了抹腰,正待说什么,却听李继源在那边道:“郑将军真是好枪法,我败了。”

他身上尽是白灰,但当胸却有一团白印。郑司楚这一枪已用暗力,本想隔着软甲擦伤他的腰部,没想到这一枪竟当心刺中,心中不由一怔,心想李继源当心受了一枪暗力,万一受了内伤,那他就要恨自己入骨了,忙带过马道:“李将军,你快快吸两口气,心口痛不痛?”

李继源一怔,吸了两口气,苦笑道:“原来郑将军枪上还练成了暗力,真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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