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黑夜与冰（第2 / 3页）

主提琴手在此时拉动了最响亮的声音，演奏出优雅的旋律将乐曲再次上扬到新的阶段，缓和吟唱一段后，拉弦由慢而清亮又变为了短促低鸣，将声音再次混入合奏的低音中。

维瓦尔第·《四季·冬·第一乐章》，一首提琴协奏曲，以其多变急促的情感和反复激昂的高音著称，多用于电影的配乐，不过确实没有什么人用它来做练习芭蕾舞时的舞曲。

乐曲由之前陷入的低抑再度上扬，她以七位手和五位脚轻轻收拢而立，微微侧抬头露出细腻修长的脖颈，美丽的淡金色长发分出一股编成发辫，将其余头发收束起来挽成一个发髻。这是古典芭蕾的姑娘们喜欢的打扮，可以显得脖子和头部的线条十分清晰柔顺。

突然间，乐曲陷入了半秒的无声，紧接着所有的提琴一起将声音扬起，弓弦拉动出的乐声清朗激回，主旋律如泣如诉般飘荡、久久不散。

glissade[法][格利沙德]，漂亮的滑步以五位出发滑行向一旁空阔一些的地方，紧接着是alance[法][巴朗塞]摇摆步，雀跃明快的交换重心，和华尔兹舞步有些类似的动作。

不过卡塞尔学院的位置实在是有够幽谧，周围群山环绕、森林迎合，除了此处便没有一丝人烟。忽略掉下方的一灯光，这里简直就像是一座死城。

墨瑟看着上方被乌云完全遮蔽的月亮出神，不知为何，竟有种再次回到多年前的黑天鹅港的错觉。

……确实很像，只是少了些寒冰、多了些守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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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提琴g弦低沉响亮的c音色首先响起，仿佛冬夜来临时第一片飘落的雪花；其次，便伴随着众多提琴和鸣，却又引而不发，似乎是在酝酿些什么。

合奏暂缓，而主提琴的音色再次凸显出来，提琴连顿弓技巧的“挑”和“压”在这首曲子中体现的淋漓尽致，不同于配合揉弦的舒缓圆滑，大师级水准的演奏者只单单用着一种技巧便让乐曲在推上高/潮的同时也不失乐句的连贯和整体。

做出又一个俄罗斯学派的第四arabesque[法][阿拉贝斯克]稍稍停顿后，她开始以极尽的技巧快速舞蹈。

镜子中的人影身材娇纤细，素白如冰雪般的肌肤细腻光滑，在柔和的桔黄灯光的映照下更是多出一分动人，配合同样洁白的芭蕾紧身高腰褶裙和裤袜，显得分外醉人并夺目；她的眸子极深极静，湛蓝得宛若冰海，也蕴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提琴的音调开始上下起伏波动，颇有种一唱三叹之感，而她也随着音乐轻缓地舒展挪动身体。

这种芭蕾舞中的adagio[意][阿达若]，那缓慢、文雅、连贯的动作充分体现了她的形体之美，每一寸都是无比的协调和优雅的黄金比例，足以让任何人都挪不开双眼。

几声竖琴柔美的撩拨也掺入了乐曲中，将提琴的合奏由此逐渐带入明朗的地步。

她格外纤长素净的双手轻轻抬起，大拇指微向手心、其余除中指外的三指写意般地微翘，双手摆动组成一个四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