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儒(第4 / 4页)
想是这样想,但他不会这时候说出来,一来他担心花恨柳知道这个打算后不等自己,再长上几岁自己就追不上辈分了;再一个就是,他忽然想起来怎么抹平自己心中的那份不安了——他决心告诉司空谏两个消息。
“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宋元燮就下旨不追究您的过错了,圣旨想来应该与抄走的东西一道在路上往您家里赶着呢。”
好消息!司空谏没想到自己行将就木了,仍有望得到皇上宽宥,心中激动着,朝着昆州的方向领着女儿女婿磕头:“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个……也没法万岁了,这个时候宋元燮想来已经被刺身亡了。”
幽幽的一句,传入还满是感谢皇恩浩荡的脑袋里,司空谏以为自己听错了:“您刚才说什么?”
老人挥挥手,制止了正要抽身而上的夫妻俩。
“请教您是……”
改称用“您”,已经是这样一个大儒对人极为尊重的态度了。天不怕也不怠慢,应道:“老祖宗说不能说……我来自延州延昌城西……”
“好生无礼!什么老祖宗说还不能说的,你……”
花恨柳看着店老板的反应,那怎是“羡慕”二字能够表达清楚的,瞧瞧人家做女婿的,看看人家这反应……
“另外还得说一句,配享太庙也不成了,蜀国气运已断,这天下就要乱起来了……”
花恨柳恨不得去堵上那张小嘴,但他更可怜这笑容还未散尽的司空谏。他走上前,想说点什么却不知怎样安慰,只好反复轻声道:
“老先生……老先生……老先生?老先生!”
最后一声几乎是喊出来的,震得另三人一惊。再一看,司空谏全身瘫软,面目灰白,已然身死。
就这么死了!
再看天不怕,刚才还装作一脸云淡风轻模样,这会儿见了司空谏向他鞠躬,竟慌得从凳子上起来又坐下,坐下复起来,手仿佛是不受控制一般前伸不是,后收不是,左右慌乱摇摆,直到听来一句:
“我与伯阳私交甚笃。”
天不怕不慌乱了。“伯阳”就是“庄伯阳”了,自己是他的先生,眼前的老头又和庄伯阳有私交,按辈分排那也是这老头的长辈了……况且,不是还有另一重“帝师”的身份在么!
受得司空谏一拜,天不怕仍觉这个礼受之有愧,于他心里来讲,一个**十岁的老人向一个**岁的孩子执礼这是一道迈不过的门槛。就像他默认了当花恨柳师父,却仍要将花恨柳作长辈看待一样,年龄还有差距啊!
天不怕暗叹一声:再待几年,我便和花恨柳一般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