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长夜 上(第2 / 3页)
“您……您是饶州有人想要求和?”想到这一种可能性,笛声不禁色变:若当真是这样——或者存有这样想法的占了上风,那么对于关州而言,那便再没有其他后路可走,只能拼着全力一战了!
就不能与饶州一样求和么?不能!饶州不是最先宣布不受蜀国中央王权统御的地方,关州是;饶州不是杀了留州守官、将留州拱手献与北狄王庭的,关州是;饶州不是最先攻入定都城并允许屠城抢掠的,关州是……那下令攻城屠城之人,正是笛声自己!
饶州求和,尚有苟活可能;关州求和,便是连这机会也没有。
唯有死路一条!
仿佛是担心这种可能还不足够引起笛声的震撼,那人轻笑一声继续道:“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一种可能……”
“将军想来是已经知道在下一开口便是要问了才这样抢先一步问在下的吧?”那人苦笑问笛声。
“不错,我不明白的是之前先生教人都是快人快语,即便偶有玄机也不忘提、化……为何到了我这里后就变得这样含蓄了呢?莫非先生不屑于教我?还是先生仍未将自己视作我笛家的人呢?”这个问题也是笛声一直憋在心中反复纠结的问题,除了他的身份暂时不方便公开,平日里只能藏在自己屋中这一之外,他自问无论是在待遇还是在态度上,都要比原来那些人做得好很多……
出现这种区别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这其中或许存在着一些误会……这是在下应该尽早与将军的,所以责任还是在于在下这边……”听得笛声冷哼,他并不在意,反而神色郑重道:“在下之前辅导人选择的方式直一些,是因为对方身份是主将,带兵打仗冲锋陷阵或许可以,想问题分析关键便要弱上几分了……而对将军采取这种曲折的方式,是希望借发问对将军也能有所启发,日后即便没有在下,将军也可以稳坐中军、运筹帷幄。”
“这么,我还要感激你才是?”笛声头反问。
“难道,还有比这更可怕的?”听对方这样,笛声忽然后悔让他帮助自己来分析了,不过既然已经开了头,他又对这“最可怕”的事情充满好奇,下意识地便开口问了出来。
“若是饶州求和,我们尚有与瞻州军正面一战的机会,只要动作及时,将动江上的桥断开,依靠其余地方的有利地势,还是能够拖上一拖的……靠着这些拖延,进,我们可以利用瞻州远征的弱势,迫使对方松口甚至是主动来招降,为自己拖出一条体面的活路出来;退,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安排退路,虽然狼狈,但同样是一条可行的活路……另外一种可能,却是一条死路。”
“不需如此,将军与在下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即便是得含蓄一些,也是在下为了报答您的收留之恩才做的,本就不该向将军您邀功。”笛声一句讽刺的话经由他出,竟然多了几分实在,便是笛声自己也觉得这人脑子果然机智。
“怎样都是你有道理……那么,我还想继续问先生,另外的几种可能性又是什么?”语气一顿,又补充道:“请先生万莫推辞,这件事情我很急……”
这已经是笛声今晚面对同一个人第二次濒临暴怒的边缘了,不过也确实如他所承认的那样:对方每一次的解释似乎都很有道理,反而令他没了生气的理由了……
好在这一次那人应得干脆,一开口便直奔主题。
“与之相对应的一种可能,是这件事确实是饶州方面所为……”看笛声似乎有话要,他挥手制止道:“我在下明白将军想什么,不过既然有这种可能性,咱们不妨就想得多一些如何?比如饶州内部意见并不统一,有人觉得暂时与关州联姻是好事,也有人觉得即便有关州的支持,在绝对强大的瞻州军面前仍然取胜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