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宝树 第66节(第2 / 5页)
他仰头望着青帐,盯着那上面补着的一个靛蓝色补丁,嘴角忍不住就勾了起来。
嗯,这靛蓝的补丁打得极好。
谢皇叔祖这含蓄的夸赞还未收场,傅挽却已被他扰了好眠,带着浓重的起床气,一巴掌拍在了她方才枕着当枕头的地方,语调中多有不满,“胸膛嗡嗡地震个不停,你一大早的,到底是在笑个什么劲!”
她咕哝着坐起身,拥着被子打了个哈欠,“早知道就不把床分你一半了。”
方才还暖融融的环境,因为她抢走了大半被子,忽就感觉到寒风萧瑟,呼啦啦的冷风就往心口吹,好似一个个毫不留情扇下来的巴掌。
她的脸就靠在他的颈侧,胳膊还横在他的另一侧脸上。
金宝……傅挽,她是个姑娘……阿挽……
脸侧的温度渐渐凉了,谢宁池又怕她冻着了手,抬起另一只并未被压住的手来想要将她的胳膊往被子里捂一捂,却抬起来才发现自己手上紧握着的画卷。
第一眼,他就立时想到了画卷中的内容。
“此时告知女儿身,男未婚,女未嫁,不知衣兄,可愿娶我否?”
谢宁池心口那点怒气又有些冒头,正想起身走人,谁想傅挽卷着被子,往后一靠又自动自如地卧倒在他怀里,还在他跳的砰砰直撞的心口上蹭了蹭,“算了,靠着你睡才睡了个暖觉,下次还是把床分给你一半好了。”
她说着就闭了眼,看着是要又睡回笼觉。
谢宁池的心绪在一大早就起伏了几次,被她折磨得连仅有的一点火花都“嗤”的一声被浇灭了,抬起握得汗湿了的那只手想要拍她的脑袋以示警戒,却在摸到她沁凉如水的长发时由拍为抚,从后脑勺顺到了她肩上,“傅挽,有个女儿家的模样。”
“喔,”傅挽含糊着应了一声,“你怎么突然叫我这个名字了?”
手握紧又松开,谢宁池很想就着那点儿还有余温的小火苗,将这画还给傅挽,告诉她,因着她的欺骗,此后他与老友金宝,便要彻底恩断义绝三月。
然而现实却告诉他,即使昏睡过去,他也紧握着,不肯将这画卷轻易给了旁人。
甚至他还觉着那画卷外沾着的泥点与被水浸湿后的褶皱是那样的碍眼,脑海中已经不自觉地想起该如何去处理那些让人烦躁的痕迹。
罢了,谢宁池暗自说服自己——我睡都与她睡了,莫不是还想不为她负责不成?
堂堂谢氏皇族的皇叔祖,怎能干出这般寡廉鲜耻,贻笑大方,对不起列祖列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