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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羽的眉头皱得更紧,虽想反驳,却终是沉默。
穆羽见她如此,解释道:“我并非有意假装。但若醒来,不仅唐突你的好意,更会令你尴尬……”
曲乔听他这么说,愈发惆怅。她也知道不该戳破的,只是……她望着一旁的短矛,又叹了一声。毫无疑问,他在戒备。她从无恶意,却被如此对待,多少有些难过。她刚要再叹一口气,却转念一想:他在戒备,可不就是他在害怕么?
她一下子高兴了起来,抬眸望向他,道:“你怎知道我是好意?”
穆羽被问住了,一时沉默下来。
曲乔愈发高兴,她抱着斗篷,凑近他一些,道:“你有没有听过妖精吸取人类阳气的故事?”
如此一来,她顿时觉得自己“落荒而逃”简直丢人现眼。她转身,正准备回去挽回败势,却又觉得来去仓促,实在刻意。这么一来,她倒是不知该进该退了。她一脸凝重,来来回回地踱起步来。
许久之后,她深吸一口气,稳住了十成勇气和信心,举步回返。待回到巨桑之下,她一眼看见树下的穆羽,刚要说话,却又生生打住——他倚树坐着,似乎已经睡着了。
曲乔想了想,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她在他身前蹲下,歪着脑袋,细细端详起来。
从眉眼到嘴唇,自下颌至颈项,再是那松开的衿口下光洁的肌肤……回想起初见时他的模样,她顿生满心感慨。
幸好,她能救他。到底一千两百年的道行,她也算有些本领,那“神桑金蕊”便是其中一项。此物一百年方能炼成一枚,不论妖物人类,服下此物皆可治百病、增阳寿。自她得道以来,一共炼成了六颗,而这六颗都已散了人。时光久远,她已经不记得是为了何事、给了何人,或许她也曾提过条件,或许有人也曾许下承诺……但终究,不曾有人来兑现……
穆羽一怔,微微皱起了眉头。
曲乔暗笑不止,继续道:“我是树木所化,纵有道行,却终究耐不得冷。每到冬季,我便会引人上山,吸取其阳气。所以……”
穆羽听到此处,道:“你先前说,你并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便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曲乔忽觉一股子杀气。熟悉的寒意,恰似那矛头渗人的冷光。这么想来,救他时恰逢仙魔大战,再看他的装扮身手,应是仙宗弟子无疑。她当着他的面说什么吸人阳气,真真是不知死活。但她还记得自己先前的决心:不能怕!
她清了清嗓子,壮着胆子道:“我不吸取阳气便无法过冬,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
察觉自己的思绪飘远,曲乔忙甩甩头,把念头扯了回来。
她没好意思再多看,小心翼翼地准备离开。她刚退一步,肩上的斗篷倏忽滑落,她一惊,忙回转过去,伸手一捞,将它接住。这番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尴尬地回头,见穆羽没醒,这才松了口气。她看看手里的斗篷,不禁一笑。
她含着笑,拿起斗篷来,正想替他盖上,忽然,一道寒芒在眼角闪过,让她打了个冷颤。她低头,就见那把短矛正摆在一旁,矛头冷光凛凛,叫人胆寒。她看看那短矛,又看看穆羽,思忖了片刻,开口道:“你醒着,对吧?”
此话一出,穆羽慢慢睁开了眼睛,抱歉地笑了笑。
曲乔叹了口气,埋下了头去。